夜晚的别墅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拍都敲在寂静里。
顾衍推门进来,带进一身未散的冷冽气息,混合着书房里淡淡的雪松香。
他扯松领带,随意扔在一旁,走到床边,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微凉的吻。
“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却依旧低沉清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有穿透力。
她缩在被子里,睫毛颤了颤,小声说:“就要睡了。
他躺下,手臂一伸,将她整个揽进怀里。
她的脊背立刻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薄薄的睡衣根本阻隔不了那灼人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
可她内心翻江倒海,身体不自觉地僵硬着,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毫无睡意。
“怎么,有心事?”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呼吸温热,拂过她的发丝,那语调很是温柔。
这丝温柔像诱饵,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瞬。
她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转过身,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他下颌紧绷的轮廓。
也许是这黑暗给了她勇气,也许是恐慌堆积到了顶点,她竟没忍住问出了口。
“先生,”她声音发干,“我还欠你多少钱?”
他揽着她的手臂似乎顿了一下。“怎么,”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给她,“攒够了钱,你想走?”
“没有!”她急忙否认,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他胸前的睡衣布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我不敢.....我只是想问..”
她吸了口气,鼓足那点微薄的勇气,声音更低了,几乎含在喉咙里,
“你真的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
黑暗放大了每一秒的沉默,每一秒都像是在她心上加重筹码。
她又听见他问,气息喷在她发顶:“还有呢?”
这句话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那些在白日被强行压下的恐惧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被秦筝害死?”
她顿了一下,终于问出那个最深的、日夜啃噬她的恐惧,
“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你会怎么处置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他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不会娶秦筝。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她立刻说,声音急促。
然后便是彻底的寂静,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她没忘,可是他不娶秦筝,总会娶别人。
一场门当户对的婚礼总会到来。
她终究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玩物,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
她总要面对那个鲜血淋漓的结局。
他不再追问。
但这沉重的沉默反而让她更加不安一-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生气了。
果然,他猛地坐起身,啪地一声打开了床头灯。
刺眼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让她不适应地瞬间眯起了眼。
他侧身,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金属的指甲刀被他拿了出来,冰冷的金属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咔哒。”
清脆骇人的声响在寂静的卧室里猛地炸开
她浑身剧烈地一颤,瞬间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似乎停了。
她都记不清他多久没有在她面前剪过指甲了。
这声音像淬了冰的针,直直扎进她记忆最恐惧的深处,唤醒所有被刻意遗忘的屈辱和疼痛。
她竟然忘了,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温柔的伴侣,他是一个偏执的、掌控一切的恶魔。
而她,不小心把他惹怒了……
那咔哒”声规律地响着,每一下都像精准地剪在她的神经上,让她头皮发麻。
她攥紧被单,指节捏得发白。
良久,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地砸下来:
“如果你再胡思乱想,就不要去上班了。免得秦筝乱了你的心智。”
恐惧瞬间如冰水般浇透了她。
不去上班,就意味着彻底被关在这座华丽的笼子里,失去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间和那点微薄却至关重要的收入希望。
阳阳的治疗....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几乎是本能的,她挣扎着撑起发软的身体靠过去,手指颤抖地抓住他睡衣的袖口,腻的布料下是他结实的手臂肌肉。
她声音又轻又急,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惑:“先生,别生气了。”
他停下动作,也没推开她,只是垂眸看着,眼神深不见底。
“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问,语气平静,却比怒吼更让人害怕。
她咬住下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聚集:“我只是......不知道我自己现在算什么?”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和恐惧,“是保姆?债务人?第三者?情妇?还是.....玩物?”
每一个词都像粗糙的刀片,从她喉咙里艰难地刮出来。
“你想是什么呢?”他冷笑一声,反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指甲刀。
她立刻猛烈地摇头,长发散落在苍白的脸颊边,不敢再说。
“说出来。”他命令道,语气不容抗拒,带着无形的压力。
“你知道的,”她声音发颤得厉害,几乎不成调,眼泪终于滚落下来,烫伤了皮肤,“我都不想....我哪一个都不想是......”
他盯着她苍白脆弱、挂满泪痕的脸,和那双蓄满泪水、写满惊惶的眼睛,忽然问:“你想嫁给我吗?”
林晚浑身一僵,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碰到一样,立刻猛烈地摇头,几乎语无伦次:
“先生,我没有!我没那么想!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急于剖白,语气慌乱不堪,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引来更可怕的猜忌和惩罚。
“那你就是想跑了。”
他得出结论,语气骤然降温,带着危险的意味,身体微微前倾,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不,不,先生,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
恐慌彻底攫住了她。她几乎是扑上去,手臂主动圈住他的脖颈,肌肤相贴,她能感受到他皮肤下的热量和脉搏。
她将冰凉发抖的唇贴上去,先是碰了碰他紧绷的下颌线,那里有些许新生的胡茬,刺得她唇瓣微痒,
然后小心翼翼地印上他紧抿的、线条冷硬的嘴唇,她徒劳地试图亲吻他,
用这种最直接也最卑微的方式来平息这场由自己挑起的风波,
“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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