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笔挺的黑色高定西装,一丝不苟。
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脸上昨夜那骇人的潮红、汗水和暴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峻和禁欲。
深邃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昨夜那个狂暴的凶兽仿佛只是我的噩梦。
他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死亡的鼓点敲在我心上。
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被他此刻冰冷无情的眼神,瞬间浇灭得连灰烬都不剩。
他停在床边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如同审视一件需要处理的麻烦物品。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睡袍,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来,你还没学会教训。”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起伏,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我惊恐地看着他,嘴唇哆嗉着,说不出一个字。
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淡漠地吩咐:陈默。”
如同幽灵般,陈默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一件被叠得整整齐齐、但领口和前襟位置,赫然沾染着一大片刺目的、已经干涸成浑浊不堪、如同腐败苔藓般深褐与灰败底色交织晕染的污渍的白色西装外套!
那是....昨晚他穿的那件!
后来被他自己脱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目光死死地钉在那片刺目的污渍上!
那片污渍的形状、位置.....瞬间勾起了昨晚在冰冷门板上,狂暴的混乱记忆!
那片深褐与浊白.....那分明是.....是他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迹!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诬陷的憋屈瞬间冲垮了恐惧!
他竟然想把这个栽赃到我头上?!
“那不是我弄脏的!”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那明明是昨晚你自...”我想说“你自己弄上去的!
“闭嘴!”
一声冰冷刺骨、如同冰锥扎入骨髓的厉喝,瞬间打断了我的话!
顾衍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被冒犯的冰冷怒意,狠狠刺向我!
那目光里的警告意味如此浓烈,仿佛我再说一个字,就会立刻被撕碎!
我被他吼得浑身一颤,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急促而恐惧的喘息。
顾衍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件西装上,如同寒冰凝结。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精准地指向那片污渍区域中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如同指甲盖般大小的、极其鲜艳、凝固的猩红色圆点!
在深褐与浊白交织的背景下,那点猩红,显得格外刺眼!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更深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厌恶,
“我的高定杰尼亚羊绒西装。全球限量,仅此一件。”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审判的利刃,再次移回到我惊恐又憋屈的脸上,带着一种审判的意味,“被你手上的红色颜料,彻底毁了。”
红色颜料?!
我脑中一片空白!昨晚在便利店门口被他抓住前....我手里确实提着一袋东西....里面有给阳阳买的....盒水彩颜料!牛奶盒砸碎了,难道.....难道那盒颜料也.....飞溅出来....弄到了他昂贵的西装上?!
这个荒谬的、微不足道的细节,在此时此刻,被他用如此冰冷、如此郑重的语气说出来,荒谬得让我浑身发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颤抖着,声音细若蚊蚋,“那只是...只是廉价的颜料……”
“廉价的颜料?”顾衍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弄脏了我的无价之物,一句‘不是故意就想揭过?”
他微微俯身,那迫人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林晚,你以为我的东西,是街边的垃圾,可以随意玷污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席卷了我!他要用这个借口....继续惩罚我吗?
他顿了顿,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讽刺至极的弧度,目光锐利如刀地刺向我:
“看来林小姐是贵人多忘事?半年前,星耀工地,我的另一件白色西装,似乎也‘有幸’沾染了林小姐的颜料?当时你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我事务繁忙,未曾与你计较。怎么?你以为那笔账,就一笔勾销了?”
星耀工地?!
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响!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可怕的场景!
当时确实有几滴颜料溅到他昂贵的白色西装上!我吓得魂飞魄散,从脚手架上连滚带爬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求饶。
而他,只是轻蔑的冷哼一声,像看一只碍眼的蝼蚁,一言不发地绕开我走了。
我以为......我以为那件事早就过去了!他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又怎么会....时隔半年突然翻旧账?!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翻旧账的憋屈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怎么能这么...这么不要脸?!
“我.....那次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两件我都赔!”我颤抖着,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悲愤,“多少钱?我.....我分期...
“赔?”顾衍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冰冷的眸子里毫无笑意,
“你拿什么赔?上次在君悦的晚宴,你‘不小心将红酒洒在我西装上,那笔债,你是用“身体和‘服务’偿还的,忘了吗?”
他刻意加重了“不小心”和服务”几个字,冰冷的提醒如同藤条抽打在我的尊严上。
“现在,你又毁了我两件更珍贵的西装。一句轻飘飘的‘赔和分期’,就想抵过?”
“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规则——”
话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在寂静里划出森冷弧度,“欠下的债,总要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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