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田樱洛刚要反问,苏予安按住她的手背,打断了她的话语。
苏予安平静地回答:“谁告诉你我们完成了支线任务?”
归姝眼神带着一丝玩味,“没有人告诉我,我只是诈你们一下,不过你们的反应倒是很有意思嘛……”
“但你们早上背诵感恩词还挺流畅的,比昨天进步很多呢,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如果能方便给我透露一些支线任务信息,我会感激不尽的。”
她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说不定……我手里也有你们感兴趣的线索。”
说完,归姝便端着餐盘翩然离去。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田樱洛望着她的背影,得出了最终结论。苏予安却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餐具边缘。
早餐结束后,她们迎来了上午的劳动改造——内容简单到近乎粗暴:绕着操场跑四十圈。
这项任务对精神的摧残有限,但对肉体的压迫堪称毫无人性。
跑道旁的老师手持电击棒虎视眈眈,只要有人停下脚步,或是从跑步转为走路,电击便会毫不留情地落下。田樱洛与苏予安并肩跑着,才完成十多圈,双腿已如灌铅。
“这种劳动改造到底有什么意义?”田樱洛喘着气,压低声音愤愤道,“如果只是为了折磨人,那他们确实成功了。”
苏予安的呼吸也有一丝不稳,她虽然天赋强大,但她体能其实很一般。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幸好队长没有跟着我们出来,不然这项任务对现在的她可太艰难了。”
“嗯,如果是长大后的队长,一定可以很轻松地完成这项任务,明明我们的体型都差不多,但她的体能简直强大得像一个怪物,真不知道她在现实中是做什么工作的。”田樱洛感叹着,她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樱洛姐,予安姐,早上你们问的问题,我还没机会回答呢。”元倩加速跑到她们身边,与她们并肩前行。
田樱洛想起来了:“早上我问你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后来被主任打断了。所以……真的出事了?”
“嗯,昨天有两个学员在晚训时间,攻击老师然后今天早上也消失了。”
“晚训?”
“嗯,七点到八点之间老师突然通知为晚训时间,那时候你们都不在了,晚训内容是让我们进行耐力训练,其实内容就是在操场上走鸭子步和蛙跳。”
“有两个玩家速度偏慢,一直走在队尾,他们难以忍受一直被老师电,所以就一起出手把两个监管我们的中心老师给杀死了。”
“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所有玩家都解散回了寝室,不过今天那两个玩家也消失了。”
田樱洛皱眉:“消失了?”
“嗯,但他们应该不在主任口中那睡懒觉而得到惩罚的六人中。我偷听到与他们同床的室友半夜中曾在睡梦隐约听到了几声来自动物的吼叫声,不过他们没敢下床查看,但第二天起床时,发现那两个攻击过老师的玩家的床铺上只剩一滩血迹,和几根孤零零的白骨。”
元倩感慨道:“这应该就是攻击老师得到的惩罚。”
田樱洛听完元倩所带来的这个信息后,她大脑开始疯狂思考,动物的吼叫……那这两个玩家很有可能是被温嘉木口中那些晚上追他的豹头老师给吃掉了。
夜晚是两个世界重合的时间,如果白天被杀的老师会在夜晚归来复仇,那她们计划中“清除所有老师”的方案,风险远比想象中更大。
就在田樱洛深思时,一旁苏予安突然开口问道:
“你说这些信息都是你偷听到的?”
“嗯,我的天赋是五感强化,当开启天赋时我可以通过视觉和听觉探寻到很多信息,昨天我告诉你们的禁闭室的位置信息,也是通过这个天赋获取到的。”
元倩唇角带上一丝微笑,“你们在第一晚救了我,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信息,我都可以帮你们打听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苏予安暂时放下心中对她的怀疑。
“那你可以利用你的天赋帮我们找一个地方吗?”
“当然可以,什么地方啊?”
“娱乐室。”
田樱洛有点意外苏予安这么快就信任元倩了,不过仔细一想也很合理,元倩的能力用来找这个地方是最合适的,而且从她和她们同住一个寝室,她们曾经救过她一次,那她的确比其他玩家更值得信任一点。
“好。”元倩没有问她们的缘由,而是直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们。
“我会努力找找看的。”
和她沟通起来倒是意外的顺利,田樱洛瞥了一眼身旁圆脸女子,娱乐室可是一个写在规则里,明晃晃的危险之地,她居然也没有问她们找这个地方的原因。
“樱洛,把那个道具给她一个吧。”苏予安轻声嘱咐道。
田樱洛的背包格中正装着十三枚优秀学员勋章,这是她们在临走前温嘉木给她的。
刚好这些勋章道具可以放到一个背包里,温嘉木说这些勋章可以作为拉拢玩家人心的筹码,不过财不外露,她们需要仔细甄别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
田樱洛闻言偷偷将一枚勋章塞到了元倩掌心中。
“这是?”元倩一脸疑惑,不过她疑惑的眼神在看清勋章信息后发生了变化。
田樱洛在她耳边耳语着,“带上它,你就可以完成支线任务了。”
元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份馈赠要比她对她们口头的答应实在多了。
“多谢,我一定会帮你们找到这个地方的。”元倩低声真情实感地感谢道。
这也是苏予安和田樱洛想看到的双赢局面,这些勋章,她们留着其实也没什么作用,能帮到其他玩家她们会很欣慰。
但在游戏中纯粹的善意是不能长存下去的,总会有一些玩家会把那种善意当成一种好欺负,有利可得的信号。
所以利益交易往往比不求回报的善更能在游戏中行得通,当苏予安后来悟出这个道理时,已经太迟了。
劳动改造时间结束,食堂中田樱洛和苏予安的双腿都在不自觉地打颤。
她们坐在食堂,在午饭开始时,她们需要进入电话亭中进行忏悔。
电话亭就安置在食堂外面,老师在昨天就给每一个学员都发了电话号码,老师说这是他们家人的电话号码。
一共有十个电话亭,一个电话亭只能容纳一人。
每个人有五分钟的忏悔时间。
“等会我会尝试违反规则,你就按照忏悔流程走,我按照小温提供的方法去尝试向外界求救。”苏予安对田樱洛说着她的计划。
“直接求救会不会有些太冒险呢?我们可以后面偷偷找一个时间一起进去,这样如果发生什么异变,彼此还有一个照应。”
苏予安摇摇头,“不用,五分钟刚好是白垢碎片的回溯时间,一个人进去只用死一次,而两个人就要用两块白垢碎片,不划算。”
田樱洛微微颔首,原来苏予安已经做好可能会死亡的准备了。她不再劝解,白垢碎片存在的意义就是让玩家通过一次次的死亡来获取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她也做好了随时死亡的觉悟。
很快前一批去电话亭的玩家回到了食堂,他们面色苍白,但起码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看着苏予安离开的身影,田樱洛眼中还是不自觉闪过一丝担忧,这个忏悔的过程其实对精神上的污染极大。
她们必须要对着电话那端,在五分钟之内竭尽全力地贬低自己,用一种极其低微的姿态对着电话那端忏悔自己的过错。
如果她们没有发自真心地在五分钟内厌弃自己,那电话亭的门就不会开启。
昨天有几个玩家在里面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直接错过午饭。
苏予安是在五分钟后就出来了,而田樱洛则在里面困了半个小时,后面她根据她们在种植忏悔树所积累的经验才从里面出来。
而当时她手中握着电话听筒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你知道错了吗?”
苏予安静静地接听着电话那端的询问,这是一个很沙哑的男声。
“我知道错了……林叔。”苏予安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这个电话亭对精神污染最大的一点,就是电话听筒那边,传来的都是玩家认识的人的声音,这些人或许是玩家最痛恨的人,也或许是玩家最深爱的人,他们有可能是玩家的朋友,亲人,爱人……
苏予安刚说出这句话,电话亭的门就已经应声而开,甚至还没有到五分钟。
厌弃自己对她而言轻而易举。每一次呼吸间,她都在重复这件事;她从未觉得自己身上的罪孽有所消减。
温嘉木能抽走她的负面情绪,但只要她仍在思考,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从未模糊。被她亲手杀死的队友,他们的样貌与声音,她一刻也不曾忘记。
听筒里,曾经最关爱她的林叔,用着她最熟悉的嗓音,重复着最陌生的质问。
“如果您还在……会不会后悔拉我入队?为什么最后活下来的是我?我明明……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啊……我又有什么资格向您求救……”
电话亭捕捉到某个关键词,原本打开的门猛然紧闭。
卷曲的电话线仿佛拥有了生命,骤然缠上她的脖颈,不断收紧,掠夺着她赖以生存的每一丝氧气。
苏予安双眼发黑,涌出生理泪水。就在窒息将至时,一个女子的身影浮现于脑海——对方面色严肃,眼神凌厉,满是对她的不满:
“苏予安!”
下一刻,她的指尖轻搭颈间的电话线。
电话线、听筒,乃至整个电话亭,在瞬间化为粒子崩解。蹲在废墟之中,苏予安大口喘息。
眼眶中的泪水一颗接一颗砸落在地。
她流着泪,苦笑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在最后居然丧失了赴死的勇气,更没想到临终前闪过的竟是她的身影——
又一次,舒芩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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