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把U盘塞进裤兜,手指在布料上按了一下。这玩意儿得等疫苗安顿好了再说。
他转头看向铁皮猪。那家伙正趴在地上,肚子鼓鼓的,装甲板缝里冒着冷气。银灰色的箱子稳稳当当躺在它肚子里,像被焊死了一样。
“行了。”江无涯拍了下铁皮猪的背,“你这冰箱比超市还靠谱。”
铁皮猪打了个响鼻,喷出一串小螺丝钉,落在地上叮当响。
林二闪站在旁边,双手贴在铁皮猪外甲上。她的指尖有微弱的电光闪动,顺着金属表面蔓延开来。“温度有点不稳。”她说,“箱体接缝裂了条缝,冷气在漏。”
江无涯凑近一看,果然看到一道细线。其中一支试管口泛着白霜,密封圈已经发黑。
“要命。”他从腰间塑料袋里摸出三枚螺丝钉,塞进铁皮猪嘴里,“开工红包到账,给点力。”
铁皮猪嚼了两下,喉咙咕噜一声,肚子猛地一震。冷气瞬间增强,系统提示跳出来:【冷链持续时间延长至十四小时】。
“牛。”江无涯咧嘴,“下次给你换不锈钢牙。”
林二闪没说话,只是把手压得更紧了些。她的发梢开始冒蓝光,像是接触不良的灯丝。
“别硬撑啊。”江无涯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充电宝。”
“我是。”她说,“还是快充版。”
江无涯一愣,差点笑出声。“那你待会电费谁交?”
“你交。”她眼皮都不抬,“你欠我的工钱还没结清。”
“我哪欠你了?”
“上次泡面猴加餐,你说我请客。”
“那是它请!我又没签字!”
两人正吵着,铁皮猪突然耳朵一抖,背部装甲板“咔”地弹开半寸。它的身体绷直了,尾巴扫到江无涯小腿上。
“怎么了?”江无涯立刻蹲下。
通风井方向传来轻微摩擦声。有人在爬。
林二闪迅速收回手,站到铁皮猪前方。她的绝缘服袖口滑出两根导线,搭在掌心。
不到十秒,四个人影从井口翻上来。穿着破旧冲锋衣,脸上抹着灰,看起来像流浪幸存者。但他们背包里露出的东西不对劲——磁吸钩索、干扰弹、还有刻着“破而后立”的齿轮零件。
“周慕白的人。”江无涯冷笑,“穿个马甲就以为我看不出来?”
最前面那人一挥手,三人同时扑向铁皮猪。钩索甩出,直奔腹部储藏舱。
铁皮猪猛地暴起,背部装甲完全张开,喷出几十根钢刺。那些刺是它平时啃的钢筋磨的,尖端淬过火,擦着墙都能冒火星。
“噗噗噗!”钢刺扎进墙壁,把两个偷袭者钉在上面。衣服破了洞,但人没事——铁皮猪收着力,只固定不伤命。
第三人一刀砍向制冷管线,刀锋刚碰到金属,林二闪闪电出手。她手指一勾,电弧缠住刀身,整把刀瞬间麻痹发红。
“烫手吗?”她问。
那人惨叫松手。
第四人掏出干扰弹,拇指刚按下引信,江无涯抄起脚边的泡面盒砸过去。“啪”一声正中手腕。
“饭桶!关门!”他大喊。
铁皮猪合拢腹部,冷气封死最后一道缝隙。干扰弹掉在地上,滋滋冒烟,却被低温冻住了反应速度,迟迟没爆。
“完事了?”江无涯喘口气。
话音未落,地上那支破裂的疫苗管突然震动一下,从裂缝里蹦了出来。药液开始冻结,玻璃管发出“咔咔”的声音,眼看就要炸开。
江无涯伸手去接。
林二闪抢先一步,一把攥住断裂处。她的手掌直接压上零下二十度的玻璃口,电流在皮下流转,试图延缓冻结。
“你疯了!”江无涯吼。
“不然呢?”她咬牙,“让它炸?”
他不敢再耽误,立刻拆下泡面箱的铝箔层裹住试管,再用纸绷带一圈圈缠紧。最后塞回铁皮猪肚子里,关好盖子。
这时才敢回头看林二闪。
她的左手已经全白了,像冻坏的萝卜。纸绷带刚包上去就结冰,指尖微微抽搐。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灵契兽“林二闪”忠诚度突破阈值,永久解锁“低温抗性”与“应急供能”技能】。
江无涯没吭声,默默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干嘛?”她问。
“保暖。”他说,“你这身子骨,再冻下去怕是要成冰棍。”
“我不冷。”她嘴硬。
“你不冷你抖什么?”
“我在发电。”
“哦。”江无涯点头,“那你多发点,晚上照明省电。”
林二闪翻了个白眼,却没把衣服还回去。
铁皮猪趴回原地,肚子继续制冷。它打了个嗝,吐出一颗生锈的螺母。
“你还挺敬业。”江无涯踢了它一脚,“等这事完了请你吃十个螺丝帽。”
铁皮猪哼了一声,尾巴轻轻扫过江无涯脚边,像在守夜。
林二闪靠着墙坐下来,右手悄悄伸进铁皮猪腹腔边缘,继续维持低温场。她的发梢偶尔闪过一丝蓝光,像是信号不稳的wiFi。
江无涯蹲在旁边,一边记录疫苗编号一边搓手取暖。他的手指冻得通红,写个数字都要停两秒。
“你说周慕白为啥非要这批疫苗?”他忽然问。
“因为有用。”林二闪说。
“废话。”他撇嘴,“问题是它能干什么?拿去救丧尸?”
“不是救人。”她说,“是控制人。S-7病毒需要稳定载体,这批疫苗纯度够高,能当钥匙用。”
江无涯一愣。“你是说……他们想靠疫苗激活更多实验体?”
“聪明。”她点点头,“而且你知道最狠的是什么吗?”
“什么?”
“他们根本不在乎疫苗能不能治病。”她冷笑,“他们在乎的是——谁能拿到疫苗,谁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空气安静了一瞬。
江无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所以现在咱们不是保疫苗,是保自己当诱饵?”
“差不多。”
“那还挺划算。”他活动了下手腕,“反正我早就被盯上了,多几个人陪我一起疯,热闹。”
林二闪看了他一眼。“你不怕?”
“怕啊。”他说,“但我更怕明天醒来发现没人能打针。”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等天亮就分配。童童那边登记名单了吗?”
“早弄好了。”她说,“五十个名额,全是孩子和老人。”
“行。”他点头,“那就这么定。”
铁皮猪打了个呼噜,肚子里的冷气循环了一圈。银灰色箱子纹丝不动,标签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低温储运·严禁开启**。
林二闪的手还在发抖,但她没抽回来。电流顺着她的指尖流入铁皮猪体内,帮助维持恒温。
江无涯盯着那支被救回来的疫苗管,低声说:“这账不划算,但得干。”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陈卫生来换班。
“情况怎么样?”他问。
“疫苗在。”江无涯说,“人也在。”
陈卫生点头,接过记录本。他看到林二闪的手,皱眉:“受伤了?”
“没事。”她答,“就是手凉。”
“你这叫手凉?”陈卫生瞪眼,“你这都快成冰雕了!赶紧去医务室!”
“不去。”她说,“我走了,温度会降。”
“可你也要命啊!”
“命在,温控就在。”她坚持。
江无涯没劝,只是把泡面箱剩下的铝箔撕下来,一层层裹在她手臂上。
“临时保温。”他说,“等新一批再生膜做好,给你做件电热袄。”
“你要能做出充电款的,我当场给你磕一个。”
“磕不起。”他笑,“但我可以送你一箱老坛酸菜。”
“我要十箱。”
“成交。”
陈卫生摇头走开,嘴里嘀咕:“你们这群人,一个个都魔怔了。”
江无涯回头看了眼铁皮猪,又看林二闪。
冷气弥漫,灯光昏黄。
那只冻伤的手,还稳稳贴在金属外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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