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盯着纸鹤传回的字条,手指一紧。信号还在发。他没说话,转身就朝监控帐篷走。风从背后吹过来,帐篷帘子被吹得哗啦响。
他掀开帘子进去,03号还坐在铁架上,手铐锁着,脸上那道伤已经包好。她看着江无涯,眼神没动。江无涯也不看她,直接对通风口吹了三声短哨。
三只泡面猴从顶棚跳下来,落地没声音。它们鼻子抽动,围着03号转圈。为首的那只左耳缺了个角,它蹲下身,爪子扒拉03号的衣领。布料被撕开一条缝,里面藏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片,正闪着蓝光。
泡面猴一口咬住,咔嚓一声,外壳碎了。它吐出焦黑的残壳,把中间发光的小芯叼到江无涯手里。
掌心一烫,系统弹出来:【捕获间谍设备,解锁反侦察模块】
江无涯低头看那颗还在闪的芯,冷笑:“想拍我仓库的接缝?连钢锥埋在哪都想记下来?”
他抬头看向03号:“你们周主任教你的吧?拍照留档,回去复盘?”
03号没说话,嘴角忽然往上提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脸开始变。皮肤像水波一样晃,五官重组。油污制服、炸毛头发、腰间的塑料袋——全出来了。一个和江无涯一模一样的人坐在铁架上,连右手小指上的划痕都分毫不差。
假江无涯开口:“你猜,真正的我在哪?”
江无涯站着没动,也没拔螺丝刀。他只是轻轻抬了下手。
三只泡面猴同时跳起,不是扑向椅子上的“自己”,而是猛地抬头,鼻子对着天花板猛嗅。其中一只突然跃上横梁,爪子狠狠一拍。
空气里出现一道影子,透明得几乎看不见,被打得歪了一下。那影子晃了晃,慢慢显出身形——还是03号,但脸色发白,额头冒汗。
原来刚才坐在这里的是幻象,真身早就爬到高处准备溜了。
泡面猴蹲在横梁上,红屁股翘着,咧嘴露出牙,像是在笑。它左耳缺角在灯下特别明显,爪子还按着03号的肩膀。
江无涯抬头看着:“行啊,还会分身术。可惜忘了猴子鼻子比雷达灵。”
他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泡面猴跳下去,把地上的相机芯捡起来,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吞了。
“这玩意儿能存多少张图?”江无涯问。
泡面猴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它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方框,又画了个箭头指向西边。
意思是:数据外传了。
江无涯眯眼:“传去哪了?”
泡面猴又摇头,但它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比了个“十”的手势。
江无涯懂了:方圆十里内接收。
也就是说,有人正在附近收信号。
他转身走出帐篷,对守在外面的陈卫生说:“把两个‘03号’都关进b区隔离室,门焊死。摄像头别关,但每隔三分钟切一次雪花屏。”
陈卫生愣了:“两个?”
“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江无涯说,“假的那个消不掉,就当装饰品。”
陈卫生点头,叫人来搬人。泡面猴跟着进去,蹲在房梁上不下来。
江无涯没走远,就在帐篷外找了张折叠椅坐下。他把螺丝刀拆开又装上,一遍一遍拧。风吹得眼睛有点干,但他没眨眼。
帐篷里,两个03号面对面坐着。一个是本体,脸色苍白;另一个是残影,半透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摄像头画面断断续续,偶尔跳出雪花。
江无涯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天。云层厚,看不到星星。他摸出一包泡面,捏碎了撒在地上。
泡面猴闻到味,从帐篷顶跳下来,抓起一把塞嘴里。江无涯对它说:“待会要是有人来,别让他们进门。看到活物,直接撕。”
泡面猴点头,蹦上仓库外墙,沿着接缝跑了一圈,最后停在通风口上方,蹲下,尾巴卷着身子。
夜越来越深。
江无涯闭上眼,耳朵听着动静。远处有金属摩擦声,很轻,像老鼠啃铁皮。他没睁眼,只是把手里的螺丝刀换了个方向握。
几分钟后,一道黑影贴着墙根靠近监控帐篷。那人穿迷彩服,戴战术手套,手里拎着信号接收器。他蹲在窗边,把天线插进缝隙,开始调试频率。
屋里,摄像头画面正好跳成雪花。
黑影松了口气,以为信号中断了。他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下坐标。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咔”的一声。
他抬头,看见通风口栅栏掉了下来。再一看,三只泡面猴蹲在上面,正低头盯着他。
为首的那只左耳缺角,嘴巴咧着,口水滴在他头上。
黑影刚要跑,脚踝一紧。低头看,一根卫生纸绳缠上来,越收越紧。他摔倒在地,接收器摔出去两米远。
泡面猴跳下来,一只按住他胸口,一只捡起接收器,咔嚓踩扁。第三只从他口袋里翻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西区通讯组-丙级”。
江无涯这时才站起来,走过去捡起卡片看了看,扔进火堆。
他蹲下,看着黑影:“谁派你来的?”
黑影咬牙不说话。
江无涯拍拍他脸:“没关系,我不急。你只要记得,下次别碰我的墙。”
他说完,回头对泡面猴招手:“看好他,天亮前别让他睡觉。”
泡面猴点头,一爪子拍在黑影头上,把他打晕。然后叼来一卷卫生纸,塞进他嘴里。
江无涯回到椅子上坐下,手里继续转螺丝刀。风吹得更猛了,帐篷帘子啪啪响。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猴,刚才那张卡,是不是还有备份?”
泡面猴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肚子。
意思是:吃了。
江无涯点点头:“吃得好。”
他靠回椅背,眼睛盯着仓库门。那里漆黑一片,但他知道,里面的东西不能丢。
过了半小时,03号的残影突然动了一下。它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个圈,像是在写什么。
泡面猴立刻跳过去,一爪子拍在它手上。
残影晃了晃,慢慢淡去。
江无涯没动,只是把螺丝刀插进地面,固定住椅子。
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弃。
他也知道,这场戏才刚开始。
风刮得帐篷直抖,一只泡面猴蹲在屋顶,爪子搭在通风口边缘。它的鼻子一直在动,像是闻到了什么。
江无涯抬起头,看向西边。
那边黑着,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的手指,慢慢握紧了螺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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