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温澜坐在主位,沈钦和赵清分坐两侧,三人试图稳住局面,但台下那些资历深厚的元老和部门主管们,脸上写满了质疑与轻蔑。
一位在公司待了二十多年的元老拍案而起,指着温澜,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胡闹!简直是胡闹!一个九岁的娃娃,懂得什么叫经营?懂得什么叫市场?靠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夏家,就想对我们这些跟着温氏打拼多年的老臣子指手画脚?还要搞什么‘大清洗’?我看你是要把温氏最后的根基都毁掉!”
所有的目光聚焦,空气凝滞,等待着这位九岁的“夏总”如何应对元老的当众发难。不少人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想看看这出戏会如何收场。
温澜稳稳地坐在那里,脊背挺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她只是平静地盯着那位面色涨红的老者。
“既然韩总无法认同公司未来的决策和发展方向,”她反手从旁边边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啪”地甩到韩总面前。
“那就按照公司章程流程,协商解除劳务合同吧。按照您在公司的持股比例,遵循章程规定,核算协商解除的补偿比例…”
“笑话!”韩总猛地打断她,一把抓起那份文件,看也不看就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温澜的鼻子,“贵公司这是忘恩负义啊!我韩某为公司效力二十年,竟落得如此下场!耻与哙伍!”他说着,抬脚就要愤然离席。
“慢着。”温澜的声音阻拦他的去路。
“刚才说的,只是您能协商的部分。”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钦。
沈钦会意,立刻将另一份更厚的文件递到温澜手中。
与此同时,温澜身后巨大的投影屏幕瞬间亮起,清晰地展示出文件内容——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对比和标注。
温澜的目光重新落回韩的背影上:
“韩总,现在,您是否能向在座的各位解释一下,您进入公司这二十年来,由您主要负责跟进的十七个大型项目,为何项目账目与公司最终入账资金,存在如此巨额且频繁的不符?”
韩总猛地转身,脸上血色尽褪,指着温澜,气急败坏地吼道:“温澜!你就算改了姓!你也得记得你骨子里流着温家的血!我替你父亲处理了多少棘手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竟敢查我?找我麻烦?!你就不怕——”
“不怕。”温澜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直接刺破他虚张声势的外壳,“您,和温智富先生所为之事,说到底,不过是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满足一己私欲,偷取公司的集体利益。”她清晰地下达指令,“现在,我会让法务部正式起草文件,我,以及公司,将依法对您提起诉讼,追回所有损失。”
这时,温智富的前助理刘军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澜澜啊,韩伯伯毕竟是跟着温总打江山的老臣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小,有些事不能做得太绝啊!你可不能做朱棣那种人啊。人,不能忘本啊!”
“哦,刘叔叔。还有您。”她终于微微转向他,“您作为温智富先生的亲信和多年搭档,对这些事情,是知情人。在我坐在这里之前,您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主动向我说明情况,哪怕是为了您自己脱罪。”
她此刻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决断魄力。
“我说过,公司需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先前所有藏污纳垢的地方,都需要...”
“好、好、清、洗。”
沈钦适时地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份名单,站定在温澜身侧:
“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同事,请稍后与人事部进行工作交接。如果对公司的决定有任何疑义,欢迎随时来找我沟通。”
她微微颔首,展现出专业的法律素养,“我是前段时间新任职的公司法务部部长,沈钦。我以我的职业声誉保证,会确保流程合法合规,并为所有无辜的同事证明清白。”
名单上的名字被一个个念出,每念出一个,台下就有一张脸变得煞白。
有人坐立难安,眼神躲闪。有人却神色坦然,问心无愧。
而那些心中有鬼,或是韩总的拥护者,此刻愤懑,用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主位上的温澜,交头接耳间,咒骂声难以抑制:
“黄口小儿,手段如此狠毒!”
“一点情面都不讲,温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刚上位就搞清算,真是暴虐!”
沈钦还未念完名单,韩总出声打断:“好!好一个夏总!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会议室。
见他离开,那几个他心腹也互相看了一眼,陆续起身,低着头跟着离开。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带走了近三分之一的人,也让剩下的空间显得空旷了些,气氛却更加凝重。
温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剩下的人。
“还有吗?”
她再次开口,“如果没有,我们就进行会议下一项议程。”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一刻,他们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九岁的女孩,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傀儡。会议室里,再无人敢出声质疑。
寂静,被几声轻柔却清晰的敲门声打破,将所有人目光吸引。
只见“夏苒”正倚在门框上,一身剪裁利落的套装勾勒出曼妙曲线。她红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精准地越过所有人牢牢锁定某人。声音柔媚入骨,却毫不掩饰的调侃道:
“小夏总,真是威风呢~”
温澜立刻站起身,将位置让出:“姐姐怎么来了?”
“夏苒”踩着精致的高跟鞋,步履优雅地走近,却没有立刻坐下。她伸出手,在所有人惊愕、探究或畏惧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抚上温澜的脸颊,指尖带着一丝狎昵的意味轻轻摩挲着。她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声音依旧带着笑,却透出冰冷的警告:
“来给你撑腰。”
话音落下的瞬间,会议室的门被完全推开,数名着装统一、气息精悍的武装人员鱼贯而入,动作迅捷而无声,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瞬间占据了会议室的所有边角和出口,形成无形的包围圈。原本还有些许窃窃私语和不安躁动的房间,顷刻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温澜站在原地,没有躲避那只在她脸上流连的手,仿佛早已习惯这种当众的亲昵与宣告。她只是微微偏头,轻声提醒,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姐姐,我们还在开会。”
“嗯。”“夏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慵懒的回应,算是听到了。她终于收回手,优雅地在那张宽大的主位椅上落座,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家客厅观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电影。
“你们,”她红唇轻启,目光甚至没有看向台下,随意地挥了挥手,“继续。”
沈钦与赵清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压下心中的震惊与不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阐述后续项目的调整方案与交接细节。
然而,“夏苒”显然对什么项目方案、公司运营毫无兴趣。她的注意力,始终只集中在身旁的温澜身上。在沈钦平稳的汇报声中,她藏在桌面下的手,悄悄探了过去,用指尖轻轻勾了勾温澜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掌心。
温澜察觉到这细微的触碰,侧过头看向她。
不偏不倚,撞入了秦苒早已等待的目光中——那双眼睛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她。此刻,那目光里隐藏着什么。
温澜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决策或表现有哪里不妥,引来了她的审视。她微微向后靠了靠,离秦苒更近了些,压低声音询问:
“姐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苒脸上绽开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声音轻软得如同梦呓:
“嗯…没有呢。”
她说着,那只在桌下作乱的手,得寸进尺地滑入温澜的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动作隐秘而亲昵。
“只是觉得,”她的目光停留在温澜脸上赞叹,“我们小夏天,真的很厉害呢。”
她的嘴唇继续无声地动着,后半句话如同最缥缈的烟尘,消散在空气中,未能传入温澜的耳中:
“如果…我帮不上忙的话,小夏天会离开我吗?”
温澜专注地看着她开合的唇瓣,明明看到了细微的动作,却无法捕捉到任何声音。她带着疑惑,又凑近了些,近的能感受到秦苒温热的呼吸:
“姐姐,你说什么?”
秦苒却只是就着她主动凑近的姿势,极其自然地在她的侧脸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如同无数次那样,确认着自己的所有权。
“没有。”她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
别离开我。
我们…才刚成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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