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被血水浸透、空荡得令人心悸的海域,成为了此刻战场上唯一的焦点。五位曾经不可一世、野心勃勃的族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傲骨,瘫软在冰冷的海床上,连维持悬浮的姿态都显得勉强。他们周身的护体能量早已溃散,华丽的铠甲或天生的防御层上布满裂痕,嘴角、耳鼻不断溢出鲜血,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倒映着前方那道如同深海本身般不可撼动的苍老身影。
大长老甚至没有再去看那片被他清空的区域,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角的一点尘埃。他缓缓踱步,深蓝色的能量涡流在他周身静静盘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五位族长的心脏上,让他们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停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同万载寒冰,逐一扫过他们惨白的脸。
胶魟族族长试图隐匿身形,但在那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无所遁形。
巨螯族族长引以为傲的双螯无力地耷拉着,连抬起一丝的勇气都没有。
幽瞳族族长眼中的诡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涣散与绝望。
裂峡族族长感觉自己操控暗流的能力在那浩瀚的威压前,渺小得如同水滴。
晶甲族族长体表的晶甲光芒黯淡,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
“现在,”大长老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力,“告诉我,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踏足我族圣地,屠戮我的族人?”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伤势最重、气息也最为萎靡的巨螯族族长身上。
巨螯族族长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颤,巨大的螯钳无意识地抓挠着身下的岩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狡辩或推诿的话,但在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所有谎言都显得苍白可笑。最终,他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是贪婪的人鱼族……我们听了人鱼族的蛊惑……他们说……鲛人族内乱,圣地空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我们鬼迷心窍……大长老……饶命!饶了我们这一次!我们愿意赔偿!愿意臣服!”
“臣服?”大长老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当你们的刀锋砍向我族战士的时候,当你们的贪婪玷污我族圣地的时候,可曾想过‘臣服’二字?”
他抬起手,并非攻击,只是虚虚一按。
“噗通!”“噗通!”……
五位族长感觉仿佛有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再也支撑不住,头颅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按了下去,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海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屈辱、恐惧、痛苦交织,但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今日,我不杀你们。”大长老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并非我心存仁慈,而是需要你们回去,告诉你们族中每一个还能喘气的兽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甚至仿佛穿透无尽海水,向着五族领地的方向扩散开去:
“犯我鲛人族者,虽远必诛!今日之血,便是警示!若再敢踏入我族疆域半步,或再生觊觎之心,方才湮灭之众,便是尔等全族下场!”
“滚回去!备好足以平息我族怒火的贡品,由你们五个,亲自押送,跪献于我族圣地之外!若有延迟,或贡品不令吾满意,休怪老夫亲临尔等族地,让尔等血脉,从此在深海中除名!”
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烙印,狠狠砸在五位族长的心头和灵魂之上。他们知道,这绝非虚言恫吓。这位看似苍老的鲛人大长老,拥有着轻易毁灭他们一族的力量!
“是!是!谨遵大长老法旨!”
“我们立刻回去准备!”
“绝不敢再有二心!”
五位族长几乎是哭着喊出这些话,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海床,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
大长老不再看他们,仿佛多看一秒都会污了眼睛。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
五位族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狼狈不堪地向着各自族群的方向逃窜,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带来的残余部队,早已在那惊天一击下吓破了胆,此刻见族长都跑了,更是作鸟兽散,仓惶逃离这片如同梦魇般的海域。
转瞬之间,除了满目疮痍的战场、漂浮的血腥味以及鲛人族战士们劫后余生、带着敬畏与狂热的目光,再也看不到一个敌人的影子。
大长老独立于战场中央,周身那恐怖的威压缓缓收敛。他环视四周,看着族人疲惫却挺直的身影,看着破碎的家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但更多的是坚毅。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修复防御。”他对着迎上来的族长和墨鳍、石甲两位长老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统计损失,抚恤战死者家属。”
“是,大长老!”族长和两位长老恭敬领命,立刻开始组织人手行动。
大长老的目光,则投向了部落深处,那黑囚狱的方向,以及更深处,圣地核心的心扉之门。
外患暂平,但内忧未解。
那几位被关押的“贵客”,以及圣地之内正在接受考验的两人,该如何处置,才是接下来真正考验他智慧的时刻。尤其是那位来自陆地的雌性,她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以及可能牵扯到的久远秘辛……
大长老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海水,眼神变得幽深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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