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时校园已经基本空了。
现在的学生差不多接近四点就放学，他们收拾现场结束的时候就差不多四点，又询问老师，校园里自然没剩什么人。
不过还是有磨蹭的学生还在学校晃悠，背着书包和同学聊天，显然没有回去的意思。这样情况自然不能询问学生，而且他们根本没拿到和周传光比较熟悉的学生名单。
那些老师全都在说不熟悉，又怎么会提供和周传光走得近，关系比较好的学生名字。
“询问一下教导主任，还有学校门卫周传光的情况还有日常吧。顺便周传光家里的信息拿到了吧，我们晚点先去他家里看看。”乐宁转身对着其他人说。
其他人点头答应下来。
沈疏影表示周传光家里的信息已经调取到了，是她在询问老师们之前，问教导主任和警方要的，两个地方的两份，主打双保险。
两人去找教导主任的路上，沈疏影抱着文件快步走到乐宁身边。
“乐姐，你说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啊，才会在人死后唯恐避之不及……”
她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
下午她刚看见尸体的时候，都觉得难受。
一个之前还好好的生命，就那么突然就消亡了。
之前她脑子不清楚，根本没想这件事。
经过刚才的对话提点后，她才意识到有多离谱。
什么深仇大恨啊，在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去世后，还那样的表现。
后知后觉意识到的东西，最能让人心灵产生强烈波动。
乐宁看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作为警察她们必须敏锐，可有时候敏锐也会化成负面情绪，攻击她们本身。
不过意识到就好，后续不用多走弯路。
一旁的蔡风听着，也意识到沈疏影在说什么，面色变了变。
四个人之间多了几分沉默，直到敲门声传来。
乐宁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教导主任。
看见找上门来的四个人，他让开身体让他们进入办公室。
“进来吧。”他说。
乐宁进去后，没有多余的客套，单刀直入道：“我们想问一问，周传光周老师在学校的情况。”
教导主任正准备给四个人倒茶，闻言顿了顿说：“周老师就是普通老师，和学生关系也还成，每天为了学生早出晚归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想，不过你们要是觉得有人给他下毒之类的，我还是不太相信的，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老实本分的人……”
乐宁垂眸，心道每个人老实本分的标准可不一样。
说出来自然不行，所以乐宁开始问他的具体作息，还有需要负责学校哪些班级和事情。
最关键的是，他本身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如果其他人说什么都不了解，那乐宁不能说什么。
可教导主任明显是对这些老师有所了解的，不可能什么都说不出来。
教导主任最终还是去倒茶水，放到他们面前后开始说。
“他已经在这个学校任教15年了，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平常对学生称得上嘘寒问暖，是一个很热情的性格。前些年一直是班主任，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带了两批学生，上个学期后，他就没当班主任了，说自己身体受不住。加上他性格变了许多，综合考虑后，我们答应了他的请求。只让教两个班自己的科目……”
从教导主任口中，他们了解了周传光。
他带了很多学生，人比较大气热情。
这个年代的家长没那么管孩子，他就热心管着。有些学生下雨淋湿了衣服，还会让去他们教室可以取暖的地方，让学生烤干回去。
要是穿得少了，能打电话让家长送的让家长送。
不能的家长，他就让孩子耽误一节课，穿着自己的衣服去让孩子穿厚点回来。
早出晚归，要是学生家里实在困难，也会垫付一点学杂费。
他妻子说是受不了，以他不顾着家里离了婚。
当时他也什么都没说。
后来才知道，是妻子和以前的初恋好上了，选择抛弃他奔向自己的幸福。
因为她嫁的人条件不错，加上女儿比较亲妈妈，所以他也没得到女儿的抚养权。
不过这都是前两三年的事情了，女儿大一点后，觉得她爸爸也没做错什么，时不时就回家看看他，还专门来了同心小学读书。
只是后来前妻几次来闹，他们哪怕是一个学校，见面的时间都少了一些。
“算起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沉默了，情绪也低落了许多。只是当时我们没发现。”
教导主任说完喝了一口茶，脸上全是叹息和追忆。
然后是最近的他的行踪。
“年后开学，他的情况更严重了，还说自己生病了，所以不当班主任了。每天除了上课，其他地方都没怎么见人，我也忙就没在意。”
他神色充满了复杂：“现在想想，他情绪确实不太对，早知道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你的意思是，你倾向是他情绪因为生活种种发生了问题，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齐问听完后率先问。
教导主任低下头，抿唇不语。
没有开口说话，表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乐宁感慨他不忘初心，不光自己想，还要用这大段讲述说服他们。
“不管是自杀还他杀，我们都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查到真相。”乐宁望着他，“所以，你只需要说你知道的，真相交给我们，你不用承担破案的责任。”
沈疏影表情变了变，勉强压住了嘴角。
她还以为乐姐是严肃性格，没想到还会阴阳怪气。
教导主任面色一变，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又说了一下之前和周传光走得近的学生，还有他家里大概的情况。
乐宁看其他人记录结束，才站起身说：“麻烦你提供这些线索了，如果有什么线索，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乐宁带着人走了，往门卫去。
站在后面看着他们消失在学校走廊尽头，教导主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感受到如影随形的视线，乐宁有些恍惚意识到，这起死亡案子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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