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绑带牢牢绑在腰间，围巾几乎将她整张脸覆盖住。加上黑色的毛线帽子，乐宁快连脸都看不到了。
一直到了茶馆，她才取下这些东西，露出自己苍白的面孔。
带着红肿的眼睛昭示着她难过不止一次。
乐宁看了她一眼，蓦然懂得为什么白敏包裹得这么严实。
她是本市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主持人，之前休息卫英兰看电视的时候，乐宁就看见过她。
“抱歉约在这里。”她声音略带沙哑和歉意说。
乐宁思索后直接问道：“你是主持人？”
白敏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没化妆，状态和以往大相径庭，她还是第一时间说了出来。
“……是的。”想到乐宁的身份，白敏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直接回答道。
乐宁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开始询问周琳的事情。
两人的关系很好，白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一月二十三号的时候，周琳当天联系你，你们有出门或者做了什么吗？”乐宁询问道。
按照周琳的手机通话记录，她在当天的下午四点半，曾经联系过白敏。
这是他们询问的重点。
二十三号，就是前天。
白敏思考了一下摇头说：“她询问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她一个表妹，她表妹进了电视台实习，让我如果有余力稍微照顾一下。”
乐宁回忆了一下，周琳确实有一个表妹在电视台实习。
“还讨论过其他事情吗？比如周琳当时是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她有说过她当时的状况吗？”乐宁再次问。
通话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多一点，如果白敏和周琳有进行聊天，可能会说一点当天要做什么。
白敏再度陷入思考。
平常一个电话，没有人会特地好好记住全部内容。
如果被人问起来，肯定需要回忆一下才能回答。
“她先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准备背稿子……然后是问我吃午饭之类的话题没有。”她顿了顿说：“你知道的，一般说正事之前，都要寒暄一下。”
乐宁点头表示了解，随后说：“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白敏摇头，蹙了蹙眉说：“也有，不过不是说了什么。我是听见那边有声音，所以疑惑问了一下。”
“什么声音。”乐宁说。
白敏沉吟说道：“是男人说话的声音。当时我正在和她说我会照顾她表妹，那边就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在乐宁鼓励的眼神下，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周琳说她出门了，在外面，马上要去接孩子，孩子幼儿园放学。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了，我能感觉她在走路，加上她接完孩子还要去买菜之类的，我们闲话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白敏深吸一口气，她前天还准备约周琳出去走走，说点电视台让人烦心的事情，大家互诉衷肠纾解精神压力。
当时听她在忙，就没说约会的事情了。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不管说什么她都会把人约出来，怎么都不会放人走。
她脸上带着懊悔，还有强烈的心痛。
周琳和她是十几年的朋友了。
她本来以为，她们会做一辈子的朋友，没想到那一通电话过后，以后她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乐宁抽出抽纸递给她，问道：“你能想起来，当时她具体在做什么吗？按照你的说法，她和你打电话的时候还在家里。”
“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随后过了一会儿听到了声音，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然后我就问了，她回答了我的问题。”白敏迟疑看向乐宁，“您是怀疑我听到的声音？还是怀疑琳琳在说谎。”
想到乐宁他们可能误会，白敏慌忙解释道：“你们别误会，琳琳不是那样的人，她非常忠于自己的婚姻，也很喜欢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乐宁伸出手打断了她，说：“别误会，不是因为这个。”
白敏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她事无巨细的说，不是想警察误会自己朋友的。
乐宁继续问了一些其他问题，甚至是一些比较平常的问题。
她放松下来，陆续开始回答。
询问结束后，乐宁告别了白敏他们。
然后就是其他朋友。
不过即使是好朋友，也不会天天每时每刻都联系。
其他朋友没能提供信息。
随后他们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周琳的嫂子，两人平时聊天比较多，确认一下昨天询问内容的情况后，就是了解一下周琳如果休息，一般的轨迹是什么。
从周琳嫂子这里，乐宁他们获得了比较具体的信息。
周琳如果休息，一般是在家收拾一下堆积的家务，然后会在家睡一会儿。
一直到下午时分。
现在幼儿园是五点放学，因为他们夫妻都要上班，所以现在上的是那种加钱的私人幼儿托管，时间没有管理特别死，父母下班去接也可以。
不休息，就是夫妻俩谁有空谁去接，一般是五点半左右。
如果是休息，周琳就是五点正点去接。
当天周琳休息，四点半打电话，慢慢走到托管机构，也差不多。
关于为什么不送到公婆和她自己父母家，是公婆身体不太好，父母这边又要照顾嫂子两个孩子，年纪还大了。
本来想着嫂子孩子大一点的不需要怎么照顾了，她父母认为能照顾了，商量着可以送过去。不过考虑后，他们夫妻俩自觉孩子需要陪伴，最终决定还是自己照顾。
里面事情比较复杂，乐宁也只是简单问了问。
主要的情况是，五点之后，周琳接到孩子，然后带着孩子去七八百米左右远的菜市场买菜。
按照嫂子的估计，周琳回家的时候，大概会在晚上六点多一点。
关跃进下班的时间最近晚了一点，节假日他们是最忙的，需要保证过节期间输电没问题，还有年底各种事情。
当时他平均下班的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左右，周琳做好饭，他也刚好到家。
乐宁终于听到了比较完整的，周琳当天的生活轨迹。
后面就是验证了。
幼儿托管机构那边，根据他们的记录，大概是在五点七八分的样子，周琳接走了孩子，往菜市场的方向去了。
然后就是菜市场。
周琳算是菜市场的熟人，加上长相秀气白净，很多菜贩子印象深刻，算是勉强拼凑出她买了不少菜回家。
按照他们走路的时间推断，他们到家的时候，大概在晚上六点十分左右。
“按照我们看到的现场，周琳到家后应该是第一时间做饭，而这些菜全部放在了厨房的台面上没有动。”乐宁说，“由此可以推断，是母子俩率先遇到袭击，而且是刚到家的那段时间。”
“然后才是关跃进。”江启说。
纪博文思索后道：“还有就是，关跃进有被袭击的痕迹，母子俩却没有。对待他们，他们威胁的方式还不太一样。”
乐宁和江启齐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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