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松开手，胸膛剧烈起伏。
他需要一个英雄，一个能盖过西线风头的英雄。
“传令下去，斥候冉闵，作战勇猛，破格提拔为百长！”
入伍没几天就成了百长，这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东线大营。
无数士兵跑到营外，看着那座由人头堆成的小山，一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渔阳郡，校场。
蒙恬站在高台之上，台下是黑压压的军队。
数十万帝国精锐，寂静无声。
那些从其他郡县溃逃回来的败军，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渔阳郡一战，诸位都听说了。”
蒙恬的声音传遍整个校场。
“胡人伪装成牧民，企图偷袭，被一个刚入伍的年轻人识破！”
“此人主动请缨，传讯设伏，为大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攻城战中，此人更是率不足千人之部，凿穿数万敌军大阵，于万军之中，阵斩敌酋赫连猛！”
蒙恬每说一句，台下那些溃兵的头就低一分。
同样是大秦的兵，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此人，白怀月！”
蒙恬高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入伍不足一月，以赫赫战功，护我大秦疆土，扬我帝国军威！”
“本将宣布！”
“白怀月，爵升三级，封第八级公乘！”
“擢升为校尉，统兵一万！”
整个校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从一个新兵蛋子，不到一个月，直接坐火箭成了统领万人的校尉。
这简直就是军中的神话。
无数士兵用崇拜的姿态，望向那个站在台下的白袍青年。
白怀月本人倒是很平静。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名震北疆！】
【奖励屠戮值：点！】
【当前屠戮值：点。】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字，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兑换些什么。
咸阳城。
一匹快马卷着烟尘，从朱雀大道狂奔而过，直冲咸阳宫。
寝宫内，灯火通明。
嬴政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疏，眉头紧锁。
章邯捧着一份急件，快步走入。
“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
“念。”嬴政头也不抬。
“报陛下，胡人南下，我大秦北疆八郡，已有辽东、辽西、上党、代郡、雁门、云中、九原七郡失陷……”
章邯的声音越来越小。
“啪！”
嬴政手中的朱笔被生生捏断。
章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他心里把那帮边境守将骂了个狗血淋头，一群废物，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
“唯，唯独渔阳郡……”章邯的声音带着颤音。
“在一名青年将领的协助下，不仅成功守城，更阵斩胡人主帅赫连猛……”
“青年将领？”嬴政的怒火稍稍平息。
“此人名为……白怀月。”
章邯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也愣了一下。
白怀月？
怎么这么耳熟？
他不就是自己之前派人去给武安君守墓的那个小子吗？
嬴政也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探寻。
“你说，守着武安君墓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也叫白怀月？”
章邯一个激灵。
“回陛下，正是此人！”
两个人，对上了。
嬴政的怒气，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
“有意思。”
“不但懂兵法，还会带兵，武安君后继有人啊。”
他甚至站起身，踱了两步。
“朕，都有些想见见这小子了。”
章邯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
他之前奉命调查二十年前的旧事，已经查到了一些关键线索。
有人曾亲眼目睹，二十年前，白起深夜独自潜入国师府，出来时，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从那以后，白起便消失了整整二十年。
时间，对上了。
章邯几乎可以断定，白怀月的身份，绝对和那件惊天动地的旧事脱不了干系。
但此事太过重大，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万一消息泄露，给那个年轻人带来的，将是杀身之祸。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
去和那位深居简出的大秦国师，当面对质。
寝宫内，嬴政负手立于窗前，背影里带着几分难得的缅怀。
章邯躬身跪在他的身后，心中反复推敲着每一个调查细节和其中潜藏的巨大风险。
君臣二人，心思各异。
但他们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那个远在北疆的名字上。
白怀月。
……
“亡秦者胡”。
简简单单四个字，从咸阳宫传出，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天下。
一时间，天下各大势力，闻风而动。
墨家，农家，道门人宗……
无数暗哨探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大秦的北疆蜂拥而去。
其中，以墨家的动作最为积极。
群山之间，云雾缭绕，一座巧夺天工的机关城悬于峭壁之上。
墨家密室。
气氛有些凝重。
端木蓉一袭白衣，气质清冷，她率先开口。
“‘亡秦者胡’，诸位怎么看？”
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瓮声瓮气地接话。
“这还用说？”
大铁锤一拍桌子。
“肯定是北疆那帮胡狗！”
“如今天下，除了那帮茹毛饮血的蛮子，谁还能跟嬴政掰手腕？”
“嬴政那暴君修长城，不就是为了防他们吗？”
在坐的几位统领，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盗跖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倒觉得，此‘胡’非彼‘胡’。”
他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胡’，指的是胡亥？”
密室里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盗跖浑然不觉，还在那分析。
“你们想啊，胡亥那小子，最受嬴政宠爱，要是他当了皇帝，指不定怎么作呢，把大秦玩垮了也不是没可能嘛。”
高渐离的脸色冷得能刮下霜来。
“盗跖，收起你那套不着调的揣测。”
雪女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端木蓉揉了揉眉心，感觉跟这家伙说话有点费脑子。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
一名墨家弟子快步跑进密室，单膝跪地。
“启禀诸位统领！”
“巨子回来了！”
“哐当！”
大铁锤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盗跖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站直了身子。
在座的所有统领，全部起身。
密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头戴斗笠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身上没有半分高手的气势，就像一个普通的旅人。
可他一出现，整个密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参见巨子！”
众人齐齐躬身行礼。
来人，正是原燕国太子，燕丹。
燕国覆灭后，他投身墨家，凭借过人的手腕与心智，成为新一代的墨家巨子。
更是天下反秦联盟中，最激进的急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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