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的手还搭在水晶盒上，指节泛白。
那块蓝宝石又震了一下，像块卡了bug的震动马达，停不下来。
她没低头看，只是把金针从腰间储物囊里抽了出来——动作干脆得像拔刀。
“他还想走？”
话音落，命运书签在识海里轻轻一跳，一行小字浮现在眼前：【目标秦无绝，正通过b7通道撤离，携带主控芯片，剩余时间02:47】。
萧沉舟站在三步外，玉核桃早就不转了，指尖捏着它，像捏着一枚即将引爆的雷。他目光沉沉扫过地面裂缝，低声：“能量回流切断了，他在炸据点前抽芯跑路。”
“哦。”楚明舒冷笑，“演完悲情反派就想溜？系统都没你跑得快。”
她抬手一甩，云纱残片如星丝飞出，在空中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罩住楚明瑶所在的区域。结界成型瞬间，头顶掉落的碎石被弹开，连灰尘都绕道走。
“你去追。”她把金针咬在嘴里，腾出手整理储物囊，“我守这儿。”
“你不一起？”
“我答应过她，要让她被人记住。”她盯着那片白纱盖住的脸，“不是以‘死在反派基地’的方式。”
萧沉舟没再问，剑出鞘，寒光一闪，地面裂开一道深缝。他纵身跃下，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楚明舒站着没动，等那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时，才缓缓吐出嘴里的金针。
“行吧，”她嘀咕，“一人一段剧情，挺公平。”
下一秒，她指尖一弹，金针脱手而出，带着云纱能量直坠地缝。
——这叫远程支援，也叫“姐懒得下去陪你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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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七层，核心机房。
秦无绝站在数据中枢前，银灰长发被电流吹得翻飞，机械义肢正将最后一块主控芯片抽出。
“倒计时还剩十秒。”系统提示音冰冷。
他嘴角扬起，镜片后的瞳孔闪着病态的光：“完美世界……总会重建。”
话音未落，头顶轰然炸开！
萧沉舟一剑劈穿天花板，双股剑直取他咽喉。
秦无绝侧身闪避，机械臂格挡，金属交击爆出火花。他冷哼：“就凭你也想拦我？”
“我不是拦你。”萧沉舟剑势一转，横扫其下盘，“我是来送你一程——慢的那种。”
两人交手不过三招，秦无绝便察觉不对。
他的怀表在转，咒文在闪，可现实扭曲力场竟无法完全展开。
仿佛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他的精神链接。
他抬头，瞳孔骤缩。
空中，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影像——小女孩抱着破布娃娃，缩在墙角哭。
“我不想改名字！我是楚家的女儿！”
是楚明瑶。
是他亲手抹去记忆、改造成傀儡的那个孩子。
“不可能……”他低语，“这段数据已被清除！”
“你删得掉记录，删不掉人心。”楚明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站在裂口边缘，手中金针与云纱相连，另一端插在数据中枢外壳上。
“刚才那段影像，是我用你实验室的废稿拼出来的。”她咧嘴一笑，“你说你多厉害，结果连个孩子的哭声都压不住？”
秦无绝眼神一颤。
就是这一瞬的动摇，萧沉舟剑光已至。
“咔——”
左臂机械连接应声断裂，整条义肢炸成碎片。
他踉跄后退，金丝眼镜裂开一道缝，血从眉骨滑下。
“你们……赢不了。”他喘息着，声音却依旧冷静，“规则由我改写，世界终将归于秩序。”
“打住。”楚明舒翻了个白眼，“你这台词上周就过气了，现在流行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抬手，金针再度刺入中枢。
“自毁程序终止。”系统音响起。
“不——！”秦无绝怒吼，扑向控制台。
但晚了。
一道虚空裂隙在他身后猛然张开，像是某种紧急逃生通道。
他回头看了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纵身跃入。
临消失前，只留下一句低语：
“我会回来的。”
半截断裂的怀表掉在地上，指针停在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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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楚明舒跳下来，踩住那块怀表残骸，“就这？还以为能抓个活的当展览品。”
萧沉舟收剑入鞘，眉头未松：“伤得不轻，短期内翻不了身。”
“短期？”她弯腰捡起怀表碎片，对着光看了看，“他那种人，三天就能写八百字检讨重新上线。”
她随手把碎片扔进储物囊，拍拍手：“不过嘛，这次让他知道一件事——书海不是他家后花园，想删谁就删谁。”
头顶传来剧烈震动。
据点结构开始全面崩解，顶部穹顶一块接一块塌陷，碎石如雨砸落。
“走。”萧沉舟转身，“这里撑不了多久。”
“我不走。”她站在原地，从古籍空间取出一块防护符，贴在楚明瑶所在区域的结界上，“她不能被埋在这儿。”
萧沉舟顿住。
她没看他，只是把金针握得更紧了些。
“我得让她走得体面点。”她说，“不是作为反派实验失败品，而是作为……我妹妹。”
风卷着灰烬打旋。
萧沉舟没再劝，而是抬手一剑，剑气横扫，将坍塌方向强行偏移。碎石纷纷坠向空处，避开那片白纱覆盖的角落。
烟尘弥漫中，楚明舒始终没动。
她盯着秦无绝消失的裂隙，金针尖微微颤动。
“书海不容你作恶。”她声音不高，却穿透废墟，“下次见面，我不再留手。”
远处，最后一根支撑梁轰然断裂，砸向地面。
她依旧站着，像一根钉进废墟的桩。
萧沉舟立于她身侧，玄衣染灰，目光警觉扫视虚空。
风停了。
尘埃未定。
她的手指缓缓收紧，攥住那枚水晶盒。
盒中的蓝宝石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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