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00，蒋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阳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洒了进来，蒋廷烨坐在总裁椅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办公室门口——
林奕暖准时推门而入。
她今天穿了一套深蓝色的高定西装，内搭珍珠白的丝质衬衫，纤细的脚踝踩着尖头高跟鞋，手中拿着重新拟定的保值协议，步伐沉稳而利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鼻梁上罕见的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眸子冷静而锐利，整个人透着一种精英人士特有的知性与锋芒。
“蒋总，久等了。”
林奕暖的声音不卑不亢，将手中的文件夹轻轻放在桌上，随即在蒋廷烨对面坐下，脊背挺直，姿态从容，丝毫没有因为私交而怠慢半分。
蒋廷烨唇角微勾，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今天很不一样。”
林奕暖推了推眼镜，淡然道：“公事嘛。”
林奕暖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平静，指尖点在其中一页：“针对贵司提出的三点意见，我们做了调整，第三页新增了汇率对冲条款，第五页补充了不可抗力细则。”
蒋廷烨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条款。
林奕暖的声音清晰而专业，逐条解释着修改内容。
她的语速不疾不徐，每个数字都精准无误。
蒋廷烨的目光从文件移到她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这个女人，确实一如既往的专业。
在林奕暖详细解释完协议条款相关内容后，蒋廷烨合上文件，忽然笑了：“林奕暖，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林奕暖抬眸，轻轻挑眉：“愿闻其详。”
“你从不说废话。”蒋廷烨拿起钢笔，在协议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这份协议，我很满意。”
钢笔搁下的瞬间，林奕暖的唇角极轻地扬了扬，但很快恢复专业神色：“蒋总，合作愉快。”
蒋廷烨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带着深意，带着调侃的语气：“林奕暖，你真的不考虑跳槽来蒋氏？”
林奕暖抬头直视蒋廷烨，用纤细的食指轻轻晃了晃表达了拒绝。
她从容收好文件，恢复了与蒋廷烨私下的语气：“公事谈完了，谈谈私事吧。”
蒋廷烨却忽然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平板，指尖轻点几下，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附带着数十张照片——
苏蘅，24岁，云城外国语大学毕业，现就职于云城《风尚潮流》杂志社。
林奕暖的瞳孔瞬间骤缩。
照片里的苏蘅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银色亮片裙与不同男人勾肩搭背，在夜店的霓虹灯下举杯畅饮，眼神迷离，早已不复当年那个清纯大学生的模样。
下一张，是苏蘅站在某家高档会所的走廊里，挽着一个中年油腻男人的手臂，笑容谄媚，举止放浪。
再往后，是苏蘅憔悴地坐在会所包厢中神色紧张的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网络赌博界面。
蒋廷烨滑动屏幕，调出一段偷拍视频——苏蘅在夜店的包厢里，跪在地上哀求高利贷债主宽限几天，对方却一脚踹在她肩上。
最后一张，是苏蘅的银行流水——近两年，她的账户频繁收到来自不同个体商户的不明转账，备注都是“劳务费”。
“她现在似乎还在卖人。”蒋廷烨的声音很轻，“前几个月刚把自己表妹骗去泰国，说是‘高薪模特工作’，结果人到了曼谷就失踪了，现在似乎跟家里断了联系属于众叛亲离了。”
林奕暖的呼吸渐渐凝滞。
蒋廷烨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苏蘅毕业后进入云城的《风尚潮流》杂志社，结识了一群‘名媛’，可惜她工薪阶层的工资根本撑不起她的开销。”
蒋廷烨顿了顿，“后来，她染上网络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林奕暖的指节隐隐泛白，她不可置信的听着蒋廷烨的一字一句。
“那群名媛圈的人给她指了条‘财路’——”蒋廷烨的嗓音带着冰冷的讽刺，“将人骗去缅北，一个‘猪仔’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嗡——
林奕暖的耳畔仿佛炸开一声轰鸣，眼前闪过她在缅北的黑暗、鞭痕、老鼠啃咬脚趾的剧痛……
林奕暖的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镜片后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苏蘅......
那个曾经和她挤在宿舍一张床上聊梦想的女孩，那个在她生活费窘迫时偷偷塞钱给她的“姐妹”，那个为了替她出头得罪教授的正义女孩，如今却成了拉人下地狱的恶魔。
她曾以为自己对苏蘅的恨早已麻木，可此刻，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却如岩浆般翻涌而上——
凭什么？
凭什么苏蘅还能活着，还能挥霍，还能堕落得如此理直气壮？！
“这个名媛圈......”林奕暖的声音冷得像冰，“查清楚了吗？”
蒋廷烨调出一份资料：“领头的是个叫安妮的女人，30岁左右，背景成谜。”
他点开一张偷拍照——金色大波浪，蛇精脸，挎着爱马仕鳄鱼皮包，“
她经常往返东南亚，每次回来，名下空壳公司就会多几笔‘咨询费’。”
照片里，安妮正举杯与苏蘅碰杯。林奕暖瞳孔骤缩——
就是她！
苏蘅生日那晚，这个安妮就坐在包厢角落，涂着猩红指甲的手一直搭在苏蘅肩上，举止非常亲昵。
林奕暖的眼神逐渐冰冷。
“《风尚潮流》……”她低声念出苏蘅就职的杂志社名字，“这家出版社，好像是明薇蔷收购的子公司吧？”
蒋廷烨点头：“两年前被明薇蔷买入，挂在百利集团旗下空壳公司名下。”
林奕暖思忖片刻：“那些名媛……会不会是明薇蔷养的‘扶手’？专门为裴焰之和蒋玲苒的‘猪仔’生意铺路？”
蒋廷烨摇头：“我动用了蒋氏律所和私人侦探社查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找到直接证据。”
他敲了敲平板，“他们洗得太干净，所有交易都通过离岸账户中转，最终流向根本无法追踪。”
“继续盯着这条线。”林奕暖的声音低沉而冷硬，“这些名媛、甚至那家出版社的账目——总有一天，都会露出马脚。”
她顿了顿，继续冷厉开口：“将这个安妮的具体信息发我一份。”
此时会议室陷入沉默，林奕暖望向窗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奕暖忽然想起缅北Kt园区里那些被铁链锁住的“猪仔”，想起自己溃烂的伤口，想起水牢电棍的折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甚至变本加厉地害人！
林奕暖缓缓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再抬眼时，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平静得可怕——
“原先是心有不忍，没想到她竟然......”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大学时她帮过我太多，我总想着，她只是一时误入歧途。”
“可现在——”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她害了这么多人，却依旧死不悔改。”
蒋廷烨轻笑着挑眉：“不直接解决了苏蘅吗？以你现在的能力，让她‘意外消失’很容易。”
“那太便宜她了。”林奕暖突然站起身，双臂抱胸，俯瞰着落地窗外云城的街景。
这一次，她不会再因为曾经的情谊而再心慈手软了。
蒋廷烨注视着她，忽然笑了：“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林奕暖抬眸，红唇微启，一字一句道：
“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办公室内，阳光依旧明媚，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寒意冻结。
蒋廷烨缓缓鼓掌，眼底的兴味愈发浓烈：“林奕暖，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决。”
林奕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语气淡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
蒋廷烨忽然倾身向前，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他的指尖点了点平板：
“为了查这些，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
林奕暖微微眯眼，带着调侃的语气轻笑道：“蒋总的能力，有目共睹。”
“不过值得。”蒋廷烨轻笑，“毕竟，你可是我重要的盟友。”
此时阳光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分界线，一半明亮，一半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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