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裹着糖香钻进画室时，我正对着快递盒里的新画笔笑——笔杆是透亮的苹果红，裹着圈圈糖渍的琥珀纹，笔锋沾着点嫩黄的颜料，指尖蹭一下，居然蹭出片软乎乎的苹果肉质感。快递袋上还贴了片干苹果片，写着“巷口早市的甜礼物”，是阿宁托人送来的“暖冬甜铺限定画材”。
“第131支，‘糖渍苹果勾线笔’刚好配今天的雾。”
蜷在枕头上的小橘猫“喵”了声，爪子扒拉着我刚拆的苹果糖——是裹了糖霜的冻干苹果片，脆得像刚从糖罐里捞出来的小瓦片。我把画纸铺在沾了晨雾的窗台上，先挤了点淡粉色颜料在调色盘里，混着融化的苹果糖浆搅匀，是“早市雾里的甜”该有的软绵感。
正琢磨着画什么，楼下传来阿婆的吆喝声：“糖炒栗子——热乎的！”我探头往下看，巷口的早市已经裹在甜雾里了：糖画摊的麦芽糖在锅里冒泡泡，豆腐脑的甜卤香混着烤红薯的暖，连雾都沾了层糖衣。阿宁的甜铺也支起了小摊，玻璃柜里摆着刚蒸好的苹果糕，雾一裹，像笼着层甜软的云。
“就画‘雾里的甜铺早市’吧。”
先用糖渍苹果勾线笔的细锋蘸着苹果红颜料描早市的摊位轮廓，笔杆上的糖渍纹蹭过画纸，留下细碎的糖珠印子，像把刚从糖罐里捞出来的小勾线刀。雾要画得“甜”一点——在透明颜料里混点苹果糖的白，再用粗锋扫几道软乎乎的雾痕，每道痕里都藏颗迷你苹果粒，像雾是裹着糖渍飘来的。
画到甜铺的苹果糕时，小橘猫突然跳上窗台，尾巴扫翻了装苹果酱的玻璃罐——浅黄的酱液溅在画纸上，刚好落在苹果糕的糕体上，像谁偷偷淋了层甜酱。我赶紧用纸巾擦，却发现酱液混着颜料晕出了嫩黄的光，反而像苹果糕在雾里浸软了糖心。
“这是‘早市甜份的意外空投’哦。”
我捏了片苹果糖喂给它，它立刻蜷回枕头，爪子抱着糖片啃得“咔嚓”响，连耳朵尖都沾了点糖霜。巷口的吆喝声更热闹了：糖画师傅在吹兔子糖，热气裹着麦芽糖的香漫上来，连雾都变得黏乎乎的甜。
阿宁突然裹着围巾冲进画室，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刚蒸的苹果粥，加了肉桂粉！”她把粥碗放在窗台上，碗沿的雾珠滴在画纸上，刚好落在早市的石板路上，像颗刚融化的糖球。“你看这雾，画里要是加棵糖渍苹果树就更甜了——用你那支笔的黄锋，混点蜂蜜水，干了会有苹果香。”
我照着试了试：在摊位旁画棵矮矮的苹果树，树枝裹着糖渍的红，叶尖沾颗迷你苹果糕，风一吹就能晃出甜香。阿宁蹲在旁边，用指尖沾了点颜料，在树旁画了只叼着苹果糖的小松鼠——尾巴裹着糖霜，像团刚滚过糖罐的毛球。
画到一半，雾慢慢散了，阳光裹着糖香落在画纸上：早市的摊位亮了起来，苹果糕的暖黄裹着糖渍的光，雾痕里的苹果粒闪着甜，连石板路上的糖球印都软乎乎的。阿宁把画纸卷起来：“等下挂在甜铺门口，肯定能让早市的人都闻着甜香来。”
等画室只剩我和小橘猫时，窗台上的苹果粥还冒着热气。我把糖渍苹果勾线笔收进笔盒，笔杆上的糖渍纹已经裹了层暖香，像刚从糖罐里捞出来的小甜棒。
“明天要画什么呢？”
我咬了口剩下的苹果糖，看见巷口的糖画师傅正在吹蝴蝶糖——大概是支“蝴蝶糖霜画笔”？或者“烤红薯泥色的水彩刷”？
反正，甜系画手的笔盒里，永远藏着能甜透清晨的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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