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水之畔，地火潜藏”——溯源罗盘给出的线索，如同一道清晰的箭标，直指东北方向的登州。那里不仅埋藏着石油与硫磺，是“鼍龙”与八幡势力活跃的区域，如今更与这诡异的鸟雀令牌产生了关联。林凡意识到，这登州之行，已是箭在弦上。
“不能再等了。”林凡下定决心，“王伟，长安这边就交给你了。书院、与程将军的军械合作，还有那些不能明面的产业，都需要你坐镇。我会带上墨方，他精通机关术，或许能在登州派上大用。另外……”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坚决的神色，“把朱黑胖也带上。”
王伟微微皱眉：“东家，登州局势不明，带着黑胖，恐怕……”
林凡摆手打断：“我知道风险。但这家伙虽然屡屡闯祸，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歪打正着，仿佛有种莫名的‘运气’。而且，将他留在长安，没人看着，指不定又搞出什么更大的乱子。带在身边，反而能看着点。” 更重要的是，林凡潜意识里觉得，朱黑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混沌”属性，或许在应对某些超常规局面时，能有奇效。
王伟了然，不再劝阻：“我会安排‘影卫’精锐沿途策应，并在登州预先布置。”
就在林凡紧锣密鼓筹备登州之行时，朱黑胖接到了随行的通知。他先是兴奋地一蹦三尺高——能跟东家出去“干大事”了！但随即又开始发愁：出门在外，尤其是去据说很危险的登州，必须要有称手的“家伙事儿”防身啊！
他的横刀舞起来像擀面杖，弓箭更是描边大师。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得发挥自己的特长——**从“吃”和“日常”中寻找武器！**
他首先盯上了厨房里新收的一批**咸鱼**，特别是那种又硬又韧的**马面鲀鱼干**。这玩意儿抡起来，威力不下于短棍，关键时刻还能……嗯，熏晕敌人？他精心挑选了几条品相最好、硬度最高的，用油纸包好，塞进了行囊。
接着，他又看中了晾晒在院子里的**萝卜干**。长长的，韧性足，他觉得可以像鞭子一样甩起来！于是，他又捆了一扎黑褐色的、几乎能当棍子用的陈年萝卜干。
然后，是**各种豆子**。红豆、绿豆、黄豆……他分别用小布袋装好，觉得可以撒在地上当“绊马豆”，让敌人滑倒！
最后，他找到了府里浆洗嬷嬷借来了一个**巨大的棒槌**（用来捶打衣服的），他觉得这个朴实无华，但杀伤力巨大！
当他背着鼓鼓囊囊、散发着咸鱼和萝卜干混合奇异气味的行囊，腰间挂着咸鱼，背后插着萝卜干捆，手里还拎着个大棒槌，出现在林凡和墨方面前时，两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墨方嘴角抽搐，看着那根巨大的棒槌，忍不住道：“朱管事……我们此行是去探查，不是去……捣衣。”
林凡扶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黑胖，我们是去登州，不是去野炊，更不是去开杂货铺！你带这些……是打算在路上摆摊吗？”
朱黑胖一脸认真，拍着胸脯保证：“东家！这都是俺精挑细选的防身利器！您看这咸鱼，硬如铁棍！这萝卜干，柔中带刚！这豆子，暗藏玄机！这棒槌，横扫千军！”
林凡看着他一本正经地介绍他的“咸鱼兵器谱”，实在是无力吐槽。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把咸鱼、萝卜干、豆子……都给我留下！棒槌……棒槌也放下！路上我会给你准备合适的武器。”
朱黑胖一脸失落，如同被没收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磨磨蹭蹭地解下他的“宝贝们”。
林凡看着他那委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补充道：“不过……你那‘总能出人意料’的脑子，可以带上。”
朱黑胖闻言，眼睛瞬间又亮了！
出行前，林凡还需解决最后一个问题——向皇帝报备。他虽已上交大部分权力，但仍是工部员外郎，无诏离京，尤其是前往敏感的登州，必须有个合理的说法。
他选择直接入宫面圣。
两仪殿内，李世民看着下方恭敬站立的林凡，语气听不出喜怒：“哦？林爱卿方才卸下重担，便要远行登州？所为何事？”
林凡早已准备好说辞，从容应答：“回陛下，臣近日研读《鲁班秘苑》，其中提及一些矿物燃料与地脉之火的利用之法，与格物书院正在研究的‘猛火油’（石油）提纯改良有关。登州此前发现有此类矿藏，臣想去实地勘察，看能否为军械革新或民生应用找到新路。此乃臣分内之职，亦是为我大唐强盛尽一份心力。”
他将理由冠冕堂皇地引向了军工和技术研发，这是李世民无法拒绝，甚至乐见其成的领域。
李世民深邃的目光在林凡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看出他这番话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目的。最终，他缓缓点头：“爱卿心系国事，不忘本职，甚好。登州情况复杂，前有漕帮余孽，近有不明势力活动，爱卿此行，需多加小心。朕会传令登州官府，予以必要的协助。”
“谢陛下！”林凡心中一定，有了这道口谕，他在登州的官方行动会方便许多。
“另外，”李世民端起茶杯，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听闻晋王近日对格物之学也颇感兴趣，或许会派人前往各地采集奇物异石。若在登州遇见，爱卿可与之交流一二。”
林凡心中猛地一凛。李世民这话，是随口一提，还是一种隐晦的警告？他知道晋王会插手？还是希望自己与晋王保持某种“交流”？
“臣，遵旨。”林凡不动声色地应下。
退出两仪殿，林凡的心情并未放松。皇帝的这番话，无疑给这次登州之行，蒙上了一层更复杂的政治阴影。
三日后，一支精干的队伍悄然离开了长安。林凡、墨方，以及经过“精简装备”（但朱黑胖还是偷偷在怀里塞了两条小咸鱼和一小包黄豆）的朱黑胖，带着十余名王伟精心挑选的“影卫”好手，扮作一支前往登州采购海货的商队，踏上了旅程。
马车轱辘碾过官道，林凡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长安城垣。这座承载了他无数奋斗与传奇的都城，此刻在他身后，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而他们，正朝着另一个未知的、可能更加凶险的漩涡边缘驶去。
马车内，墨方擦拭着他的工具包，里面是他根据《鲁班秘苑》新制的几件小巧机关。朱黑胖则好奇地扒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田野，嘴里嚼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肉干。
林凡闭上眼，神识沉入怀中。那半块鸟雀令牌安静地躺着，手机也毫无异状。
**然而，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登州那片“幽水之畔，地火潜藏”之地，等待他们的，绝不仅仅是矿藏那么简单。晋王的影子、令牌的秘密、以及那神秘的“暗影龙庭”，似乎都已先他一步，在那里张开了无形的网。**
（第24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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