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污蔑虽被程咬金强行压下，但流言蜚语却像瘟疫一样在长安城蔓延开来。“林氏百货卖污秽之物”的说法不胫而走，即便林凡及时将“白玉牙膏”下架并宣称升级，店铺的客流量依旧受到了明显影响，一些原本谈好的供货商也开始变得犹豫观望。
对方这一手，不可谓不毒。打击的是林凡立身的根本——信誉。
“妈的，这帮人玩阴的！”王伟气得在屋里直转圈，“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自证清白，不然这屎盆子扣实了，以后还怎么混？”
苏婉儿也忧心忡忡：“夫君，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所谓的‘人证物证’破绽。京兆府那边，有程伯伯压着，暂时不会再来拿人，但若我们不能拿出有力的反击，恐怕……”
林凡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那张京兆府的查封令副本，眼神锐利如刀。他没有像王伟那样急躁，反而异常冷静。对方出招了，而且打在了七寸上，那么，接下来就该他接招，并反击了。
“自证清白是必须的，但不能仅仅是被动澄清。”林凡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我们要反击，而且要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让他们自食其果。”
“怎么反击？”王伟和苏婉儿同时看向他。
林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们不是举报我们使用‘污秽之物’吗？那我们就让全长安的人都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污秽’，而这‘污秽’，又是从何而来。”
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这个计划，需要用到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也需要一个关键的“演员”。
林凡首先让王伟动用他的“情报网”，全力追查那个所谓的“举报人”——一个自称因使用“白玉牙膏”而口舌溃烂的泼皮刘三。同时，他亲自去拜访了程咬金和尉迟宝琳，并非求援，而是借人——借几个身手最好、最机灵、且面孔生的军中好手。
程咬金一听林凡要反击，二话不说就拨了人。尉迟宝琳也提供了两名擅长追踪潜伏的斥候。
与此同时，林凡让苏婉儿以“采购优质原料”为名，接触了几家与崔家、王家关系密切的药材行和杂货铺，故意流露出对某些特定廉价替代品（类似对方可能用来污蔑他的“污秽之物”）的兴趣，布下疑阵。
两天后，王伟那边有了突破性进展。他手下一个混迹于市井的线人报告，那泼皮刘三最近突然闹阔，不仅在赌坊输了不少钱，还在平康坊包了个暗娼。而他的钱，来源不明，但线人曾亲眼看见他从崔府一个外围管事手中接过一个钱袋。
“果然是他！”王伟兴奋道，“人证找到了！要不要现在就去京兆府揭发？”
“不急。”林凡摇头，“光有这点间接证据，崔家完全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我们要等，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拿到更直接的证据。”
他派出去的那几名军中好手，已经如同幽灵般盯住了刘三和那个崔府外围管事。林凡的命令是：耐心潜伏，记录他们的一切接触和异常举动，尤其是……下一次交易。
机会很快来了。
三天后的夜晚，盯梢刘三的斥候传回消息：刘三与那名崔府管事在城南一间偏僻的废弃土地庙碰头。斥候冒险靠近，隐约听到管事催促刘三“明日按计划再去京兆府递状子，咬死林家”，并又递给他一小包东西和些许银钱。
就在交易完成，管事准备离开，刘三也美滋滋地揣着钱和那包东西打算回城时，异变突生！
土地庙周围瞬间火把通明！林凡、王伟带着程咬金借调的精锐，以及尉迟宝琳派来的斥候，如同神兵天降，将两人团团围住！
“拿下！”林凡冷喝一声。
那管事和刘三吓得魂飞魄散，还想反抗或逃跑，却被如狼似虎的军士轻易制服，捆得结结实实。从那管事身上搜出了崔府的腰牌和尚未用完的银钱，从刘三身上则搜出了刚到手的那包东西——赫然是一些已经发霉变质、散发着恶臭的动物油脂和骨粉混合物！这正是对方打算用来再次污蔑“白玉牙膏”的“污秽物证”！
“人赃并获！”王伟上前踢了刘三一脚，“说！是谁指使你诬告林东家的？！”
刘三早已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小的说！小的全说！是崔府的管事崔福让小的干的！他给了小的一笔钱，让小的假装用了牙膏烂嘴，去京兆府告状！这……这包东西也是他给的，说让小的找机会扔到林家的作坊附近……”
那管事崔福面如死灰，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林凡没有理会崔福，他知道这种家奴不会轻易开口。他走到刘三面前，蹲下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刘三，你想活命吗？”
“想！想！林爷爷饶命！”刘三涕泪横流。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林凡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刘三先是惊恐，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次日清晨，京兆府衙门外，比往日更加喧闹。无数百姓被吸引而来，因为那个状告林氏百货的泼皮刘三，又来了！但这一次，他不是来告状的，而是来自首的！
只见刘三被反绑着双手，身后跟着林凡、王伟以及程咬金的几名亲卫。刘三当众跪在衙门口，声泪俱下地大声忏悔，将自己如何被崔府管事崔福收买，如何伪造证据诬告“林氏百货”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连同那包搜出来的“污秽物证”和从崔福身上搜出的崔府腰牌、银钱，一并呈上！
现场一片哗然！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全城！
“原来是诬告！”
“崔家也太下作了！”
“我就说林东家不是那样的人！”
京兆府尹闻报，头大如斗，只能硬着头皮升堂。人证（刘三）、物证（污秽物、腰牌、银钱）俱在，事实清楚，无从抵赖。虽然崔福在堂上依旧咬牙不认，只说是自己与人私怨，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与崔家脱不了干系。
京兆府尹无奈，只得当堂释放林凡，宣布“白玉牙膏”一案乃诬告，将刘三收监，崔福也作为重要嫌疑人扣押。同时，为了平息众怒，也不得不行文申饬崔家治下不严。
林凡站在京兆府衙门外，看着义愤填膺的百姓和指指点点的路人，知道自己的反击成功了。不仅洗刷了污名，更将崔家（至少是崔明这一系）的丑恶嘴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使其声望大损。
王伟兴奋地低声道：“兄弟，这下够崔明那小子喝一壶的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咬人！”
林凡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他低声道：“这只是扳回一城，远远未到决胜的时候。崔明经此一挫，只会更加怨恨，手段也会更加隐蔽和狠毒。而且，我们这次动用的军方力量，恐怕也会引起一些人的忌惮。”
他抬头望向崔府的方向，目光深邃。经此一事，他与崔明，乃至其背后的势力，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接下来，他们可能会从更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手。”林凡对王伟道，“告诉下面的人，尤其是码头和市舶司那边，眼睛放亮一点，我总觉得，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就在林凡准备离开时，他看到街角处，那个市舶司的小官周斌，正混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这边，眼神复杂难明。见林凡望去，他迅速低下头，隐入了人群。
林凡心中一动，这个周斌，在此刻出现，是巧合，还是别有深意？
（第5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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