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波斯商人”事件如同一声警钟，让林凡意识到对手的无所不用其极。这不仅仅是商业竞争，已经掺杂了卑劣的构陷与间谍行为。若非他多了个心眼，加上对方画蛇添足的“诚意”，林氏百货的声音恐怕真要遭受重创。
“妈的，玩阴的是吧！”王伟气得在书房里直转圈，“要不是兄弟你机警，咱们就被那孙子坑惨了！这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凡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他没有像王伟那样愤怒，反而异常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唯有精准的反击才能震慑宵小。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林凡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他们送上门来演戏，我们不好好‘配合’一下，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
王伟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兄弟，你有主意了？”
“将计就计。”林凡吐出四个字，“他不是想‘长期合作’，还想‘参观工坊’吗？那就给他‘合作’，带他‘参观’。”
夜深人静，库房内。
林凡再次确认门窗紧闭，油灯的光芒将他和王伟的身影投在墙上，摇曳不定。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手机，开机。屏幕亮起，稳定的电量显示（已充至28%）让他心中一定。
“快，查查古代波斯，不对，是唐朝那时候，叫……大食？还是就叫波斯？他们的商人有什么特点？契约文书一般怎么写？有没有什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王伟在一旁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催促。
林凡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离线百科，输入关键词。“波斯商人”、“唐代对外贸易”、“古代契约”、“胡商特点”。大量的信息涌现出来。他快速浏览，筛选着有用信息。
“有了，”林凡低声道，“唐代波斯商人确实活跃，但他们更擅长宝石、香料、金银器贸易。对于肥皂、香水这类新兴化工品，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和‘专业’态度，本身就有些可疑。而且，真正的胡商契约，虽无固定格式，但往往会请精通双语的‘译语人’见证，并加盖其独特的私人印鉴，而非仅仅一个似是而非的签名。”
他又查阅了一些关于古代商业欺诈和间谍行为的案例，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我们需要伪造一份‘核心配方’。”林凡关掉手机，谨慎地收好，“一份看起来足够复杂、高深，足以以假乱真，但关键步骤上动过手脚，保证他们依样画葫芦绝对做不出来的‘配方’。”
王伟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一拍大腿，兴奋道：“高啊！兄弟！这招太损了！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嘿嘿，造假这事儿，我在行！保证给他们弄得跟真的一样！”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和王伟闭门造车，结合一些公开的、基础的化学知识和这个时代能找到的物料名称，精心炮制了一份“高级香水浓缩香基底油”的“秘方”。里面充满了各种看似合理实则矛盾的步骤，比如要求用“卯时荷花露水”混合“三年陈猪油”在“青铜鼎”中以“文火慢熬三个时辰”等等。王伟更是发挥其“书法特长”（歪歪扭扭），用混合了特殊植物汁液的墨汁，将配方写在一张做旧的羊皮纸上，使其看起来古意盎然。
准备工作就绪，林凡让石柱“无意中”向外界透露，林东家近日得到一份家传古方，正在加紧试验，似与香水品质提升有关。
鱼儿果然上钩。没过两日，那位假波斯商人“阿尔罕”再次登门，言辞更加恳切，并表示愿意提高预付定金，只求早日建立稳定的供货关系。
林凡故作犹豫，在对方一再保证并暗示可以分享一些“西域稀有香料渠道”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并约定三日后，带他参观部分非核心工坊区域，并签署一份“初步合作意向契约”。
三日后，“阿尔罕”准时到来。林凡亲自作陪，带他参观了已经实现“流水线”作业的外围皂化区和混合区。看着工人们井然有序的操作，以及那些他从未见过的、标注着各种符号和数字的“作业指导图”，“阿尔罕”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异和贪婪。
参观完毕，回到客厅。林凡取出那份精心伪造的羊皮纸“古方”，神色郑重：“阿尔罕先生，此乃我林家不传之秘，关乎香水品质之核心。若非见阁下诚意十足，断不会示人。依照行规，阁下需先支付一笔‘诚意金’，并签署保密契约，方可观看片刻，牢记于心，不得抄录。”
“阿尔罕”激动得手指微颤，连连答应。他支付了一笔不小的金锭，然后在林凡和王伟的“监督”下，如饥似渴地阅读、记忆着那份漏洞百出的“秘方”。他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每一步都在林凡的算计之中。
签署那份林凡参照手机信息、加入了“译语人”见证和私印要求的“保密契约”时，“阿尔罕”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签了，并盖了一个模糊的印章。
送走千恩万谢的“阿尔罕”，王伟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那样子，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等他回去照着那方子搞，搞出来的怕是能熏死苍蝇！”
林凡也笑了笑，但眼神依旧冷静：“戏才演了一半。让石柱派人盯紧他，看他回去跟谁接触。这份‘保密契约’和‘诚意金’，就是将来捅向他们的一把刀。”
事情的发展果如林凡所料。“阿尔罕”在拿到“秘方”后，并未立即离开洛阳，而是悄悄潜入城南的一处僻静宅院。石柱派去的人暗中监视，发现他与之前宴会上发难的那个钱执事的心腹密会。
“果然是他们！”王伟得到回报，咬牙切齿。
林凡看着窗外，夜色深沉。他摸了摸怀中的手机，冰凉的机身下似乎涌动着信息的力量。这一次，他利用超越时代的信息差，不仅化解了一次危机，还成功地给对手埋下了一颗迟早会爆炸的雷。
然而，他并没有丝毫放松。对手的阴险狡诈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次是伪造配方，下次呢？漕运商会盘踞洛阳多年，树大根深，绝不会只有这点手段。
“我们的陆路联盟，必须更快成型。”林凡转过身，语气坚定，“只有当我们自身足够强大，建立起不依赖于他们的流通体系，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王伟重重地点头：“明白！我明天就去催那几家散户车夫，尽快把第一批货跑起来！”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深邃的夜空。洛阳的棋局，他落下了反击的一子，但最终的胜负，还远未可知。对手的下一步，会从哪里来？
**（第6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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