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剑消散的金色光点还未落地,圣山之巅的空气中便响起一阵细微的“咔嚓”声——那是塞西莉亚体内生命力崩解的声音。禁咒反噬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席卷她的四肢百骸,原本就因燃烧生命本源而透明的身体,此刻更是变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湮灭。
她眼前一黑,体内最后一丝魔力彻底耗尽,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方的云海坠落。手中的权杖失去了圣光的支撑,“哐当”一声撞在岩石上,顶端的光明水晶瞬间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晶屑,散落在积雪中。
“陛下!”云海下方,传来大裁判长绝望的嘶吼,他想要冲上山巅,却被影率领的血影卫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塞西莉亚坠落的身影,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就在塞西莉亚即将坠入云海的瞬间,一道淡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是萧辰。他纵身跃下,伸出右手,稳稳托住塞西莉亚的腰肢。入手处一片冰凉,她的身体轻得如同一片羽毛,皮肤下的经脉早已因禁咒反噬而寸断,若不是还有一丝灵魂气息残存,几乎与死人无异。
萧辰将塞西莉亚轻轻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生命元气——这是他从《血源淬体诀》中提炼出的本源之力,蕴含着万物生长的气息,比任何丹药都更能滋养受损的躯体。他将这缕元气缓缓渡入塞西莉亚的眉心,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渐渐泛起一丝血色,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杀我?”塞西莉亚缓缓睁开眼睛,湛蓝色的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疲惫与迷茫。她想不通,萧辰明明有机会彻底毁灭教廷,却为何要救她这个“异端审判者”。
萧辰坐在她身边,捡起地上碎裂的权杖残片,看着上面残留的光明符文,语气平静:“我要的不是毁灭,而是改变。你为了信仰燃烧自己,这份坚持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教廷僵化的教条,错的是‘光明唯一’的偏执。”
他顿了顿,将一缕温暖的气血渡入塞西莉亚体内,帮她稳住心脉:“你输了,但你的信仰与坚持,值得尊重。真正的光明,不该是用来屠戮异端的工具,而该是守护生命的力量——这一点,你或许比谁都清楚,只是被教廷的传承束缚了太久。”
塞西莉亚沉默了,她看着萧辰平静的侧脸,想起了年轻时在圣山图书馆读到的那句被划掉的残句:“光明生于黑暗,死于偏执。”那时她以为是异端邪说,如今想来,却是最深刻的真理。她燃烧生命召唤的破晓之剑,本应是“审判邪恶”的力量,却成了“维护偏执”的工具,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教廷……完了吗?”塞西莉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一生都在守护教廷,如今却亲手将它推向了覆灭的边缘。
“没有完。”萧辰摇摇头,目光投向圣山脚下的大教堂,“毁灭旧的秩序,不是为了让它彻底消失,而是为了让它以新的方式重生。教廷可以继续传承光明力量,只是不再垄断信仰,不再排斥其他力量体系——你愿意成为这个‘新生’的推动者吗?”
塞西莉亚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我已经没有力量了,连教皇的资格都失去了……”
“力量从来不是衡量资格的标准。”萧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坚定,“你对光明的理解,你对信仰的坚守,才是教廷真正的传承。只要你愿意,血源殿可以帮你恢复力量,甚至让你看到更广阔的光明——不是局限于低界的光明,而是跨越位面的、真正的光明本质。”
塞西莉亚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跨越位面的光明本质?这是她一生都在追寻的终极答案,却从未想过有机会触及。她看着萧辰坚定的眼神,心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希望。
云海下方,远征军的将士们已经控制了西方联军,大裁判长等主战派被血影卫制服,投降派的红衣主教们则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最终的裁决。莉莉安快步走上山巅,看到被萧辰救下的塞西莉亚,眼中满是惊讶,随即化为欣慰——她知道,萧辰不仅赢得了战争,更赢得了改变教廷的机会。
“萧殿主,联军已经全部投降,主战派成员被控制,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莉莉安躬身问道。
“先将塞西莉亚教皇送往大教堂休养,派最好的医师和魔法师照顾她。”萧辰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至于联军,愿意加入血源殿的,可编入西方分部;不愿加入的,发放路费,让他们返回各自的王国——告诉那些国王,三天后在圣山大教堂集合,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是!”莉莉安应道,小心翼翼地扶起塞西莉亚,向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塞西莉亚回头看了萧辰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敬佩,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以及教廷的命运,都将从这一刻开始,迎来全新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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