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泊之上,烈焰与浓烟渐渐散去,只留下几艘焦黑的船骸歪斜地陷在淤泥中,如同巨大的墓碑,诉说着官军水师先锋的惨败。浪里白条张顺的赫赫威名,随着这一把大火,彻底烧进了高俅和每一个官军士兵的心里。梁山士气大振,欢呼声几乎要掀翻金沙滩。
然而,聚义厅内的气氛,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高俅水师虽受挫,但其主力未损,更重要的是,那两万驻扎岸上、盔明甲亮的禁军陆师,依旧如同一柄悬于头顶的利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芒。水战得利,终究难解陆上之危。若让高俅整顿兵马,凭借优势兵力强行推进,梁山依旧有覆巢之险。
“水战虽胜,然陆上强敌仍在。”宋江脸上的喜色很快被忧虑取代,目光扫过厅内众头领,“高俅老贼经此一败,必更加谨慎。其陆师结寨坚固,强攻无异以卵击石。如之奈何?”
吴用摇动羽扇,眉头紧锁:“高俅恃强,利在速战。我军需反其道而行之,拖延时日,耗其粮草,挫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再寻战机。然……如何拖延,却是难题。”
众头领议论纷纷,有主张凭险固守的,有建议夜间袭扰的,但皆非万全之策。
就在此时,王凌峰再次站出。他的冷静与厅内隐隐的焦虑形成了鲜明对比。
“哥哥,军师。高俅欲速战,我便给他一场‘速战’的机会。”王凌峰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只不过,这战场,需由我来选。”
“哦?”宋江精神一振,“兄弟又有妙计?速速道来!”
王凌峰走到厅中悬挂的简陋地图前(他早已命人根据侦察绘制了更精确的地图,但并未公开展示),手指点向独龙岗外侧,一片标注着沼泽符号的区域。
“此处,名为‘烂泥洼’,地势低洼,水道纵横,表面芦苇丛生,看似平坦,实则水下淤泥深厚,人马难行,更是夏季瘴气弥漫之所。”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高俅远来,不谙地理。我可遣一军,前往诱敌。许败不许胜,且战且退,将其陆师精锐,特别是其骑兵,引入这片死亡沼泽!”
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诱敌深入烂泥洼?”刘唐瞪大了眼睛,“那鬼地方,陷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王凌峰点头:“正是要其不得出!我军熟悉路径,可沿预设之坚实小路撤退。而官军大队人马闯入,必陷泥沼,阵型大乱!届时,我军伏兵四起,弓弩齐发,纵有千军万马,亦成瓮中之鳖!”
此计可谓狠辣至极!充分利用地利,将自然环境的威力化为己用!
宋江听得眼中放光,却又有一丝疑虑:“此计虽妙,然诱敌之军,风险极大!需一员勇将,且需败得逼真,退得巧妙,若被官军识破或缠住,恐有全军覆没之危!何人可担此重任?”
王凌峰毫不犹豫:“小弟愿亲率背嵬军前往诱敌!背嵬军训练有素,最擅山地沼泽作战,且装备轻便,易于机动。定可完成使命!”
“不可!”林冲立刻出声反对,“凌峰兄弟乃我军栋梁,岂可轻涉险地?不如由我率军前往!”
鲁智深、武松等人也纷纷请战。
王凌峰摇头,语气坚定:“林大哥,诸位哥哥,诱敌非一味莽冲,需精准控制节奏,更需与后方伏兵密切配合。背嵬军对此战术演练最熟,小弟亲自指挥,方能确保万无一失。此战关乎梁山存亡,岂能因个人安危而废大事?”
他这话合情合理,众人虽担忧,却也无法反驳。
吴用沉吟道:“纵使诱敌成功,烂泥洼范围广阔,需大量伏兵方能尽全功。伏兵又当由何人统领?埋伏于何处?”
王凌峰早已成竹在胸:“伏兵需分三部。一部由林冲哥哥、鲁达大师统领长枪手、刀斧手,埋伏于沼泽西侧高岗之后,待敌深入,截断其归路,并负责正面绞杀!一部由花荣兄弟统领弓弩手,埋伏于沼泽东侧芦苇丛中,以箭雨覆盖,大量杀伤敌军!另一部,需一员猛将,率精锐骑兵(看向呼延灼),埋伏于沼泽北路隐秘处。待敌军彻底混乱,从侧翼发起致命突击,直捣其中军!”
他将伏击任务分派给宋江麾下的林冲、鲁智深、花荣,以及刚刚有所倾斜的呼延灼,既利用了这些人的勇猛,避免了自已独揽大功的嫌疑,也更易获得宋江的支持。
宋江仔细听着,觉得此计虽险,却环环相扣,确实有成功的可能,尤其是听到伏兵主要由自已嫡系和降将统领,心中稍安,便看向吴用。
吴用细细推演一番,眼中闪过精光,最终点头:“凌峰兄弟此计,虽行险棋,然若能成,必可重创高俅陆师!哥哥,可决断!”
宋江一拍大腿:“好!便依凌峰兄弟之计!各部依令行事!此战,务必要让高俅老贼,葬身泥沼!”
军令如山,各自准备。
王凌峰返回独龙岗,立刻进行战前部署。他与朱武、石秀对着精细地图,再次确认诱敌路线、撤退节点、以及信号传递方式。背嵬军将士检查装备,携带足量弩箭、短刃、以及用于标记安全路径的特制石灰粉,人人面色冷峻,眼中却燃烧着战意。
与此同时,林冲、鲁智深、花荣、呼延灼也各率本部兵马,借着夜色和芦苇荡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烂泥洼外围运动,进入预设埋伏地点。他们需要忍受蚊虫叮咬、沼泽湿气,在寂静中等待那决定性的信号。
次日拂晓,晨雾弥漫。
王凌峰亲率五百背嵬军精锐,出独龙岗,主动向官军陆师大营方向逼近。他们并未隐藏行踪,反而故意弄出些声响,旗帜招展。
官军哨探立刻发现,飞报中军。
高俅正因水师失利而恼怒,闻听梁山贼寇竟敢主动出击,且兵力不多,顿时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正好拿尔等首级,祭我旗幡!索超听令!”
“末将在!”急先锋索超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立刻出列。
“命你率本部两千马步军,出击!给本太尉碾碎这群不知死活的草寇!”
“得令!”索超大吼一声,点起兵马,如猛虎出柙,直扑王凌峰部。
王凌峰见官军果然杀出,且领兵者是性如烈火的索超,心中暗喜,下令道:“结阵!迎敌!”
背嵬军迅速结成一个看似坚固的防御圆阵,弩箭齐发,射倒了冲在最前的十几名官军。
索超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挥动大斧,亲自冲阵:“儿郎们!杀!”
两军轰然碰撞!背嵬军依仗精良装备和训练,顽强抵抗,阵前官军死伤不少。但终究兵力悬殊,阵线开始缓缓后退。
“撤!向烂泥洼方向撤!”王凌峰见火候已到,下令撤退。
命令下达,背嵬军立刻变阵,交替掩护,向着预定方向“败退”。他们退得极有章法,看似慌乱,实则始终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和反击能力,不时回身用弩箭精准射击,撩拨着索超的怒火。
索超杀得性起,眼见贼寇“溃败”,哪里肯舍?大吼着:“追!别放跑了一个!”率领大军紧追不舍。
一场追逐战在晨雾与芦苇荡中展开。王凌峰且战且退,不断将索超所部引向烂泥洼深处。他不时留下少量断后部队,稍作抵抗便“溃散”,进一步加深索超的轻敌之心。
官军一路追来,见梁山贼寇“丢盔弃甲”,沿途甚至遗落了些许旗帜、财物,更是深信不疑,追得越发兴起。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深入了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沼泽地带。
脚下的土地开始变得松软泥泞,马蹄时常陷入泥中,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有些士兵开始心生疑虑。
“将军,此地泥泞,恐有埋伏……”副将提醒道。
索超杀红了眼,看着前方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溃兵”,骂道:“怕什么!区区泥洼,岂能挡我天兵!贼寇已是强弩之末,一鼓作气,擒杀贼首!”
他催促大军继续深入。
王凌峰回头望见官军大队已然完全进入沼泽区,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他举起手臂,猛地向下一挥!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向天空!
信号已发!
猎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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