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它转?移?到了 Archer的固有结界之内。
「什么──!?」
异物突然闯入自己的世界。弓兵惊愕地抬头望去,那颗出现在空中齿轮之上的流星,带着璀璨光芒,在天空中划出赤色纹路。而纹路的中心,恰好是吉尔伽美什方才射出箭矢的落点。
黄昏色调的世界被更深沉的赤色彻底浸染,景象诡异至极。Archer茫然失神之际,吉尔伽美什放声大笑,高举长弓高声吟唱:
「仰望天空吧,毁灭之火已然充盈!降临吧,纳比斯汀之怒涛袭来!」
──紧接着,世界被巨浪吞噬。
无穷无尽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现。这绝非普通的急流,甚至远超海啸的规模。
凭空出现的超级海啸席卷大地,数十米高的水墙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挤压,无论是空中悬浮的齿轮,还是埋满大地的剑群,皆被瞬间吞没。
Archer本能地将原本瞄准英雄王的宝具群投向海啸,却如同蝼蚁撼树。
能斩断岩石的利剑、能劈开大地的长枪,在巨浪面前尽数溃败。
火焰、雷电、寒冰,也只能勉强削去其庞大质量的九牛一毛。
压倒性的水流瞬间吞噬了无数名剑魔剑,凭借其蕴含的神秘与水压,将它们碾得粉碎。
「咕──!?」
数百、数千柄长剑接连投掷,却连延缓海啸的脚步都做不到。
天空、大地、宝具,一切都被冲刷、蹂躏。
转瞬即至的巨浪,将陷入绝望的 Archer与放声大笑的吉尔伽美什一同吞没,压垮在巨大的汪洋之下,只留下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
「────」
……
当整个世界被大海覆盖之后,一艘黄金辉光的船只破浪而出。
「黄金帆船」的宝座之上,吉尔伽美什傲然而坐,嘴角挂着嗤笑。
不知是凭借防水宝具,还是身为所有者的特权,唯有他在这场超级海啸中毫发无损。
黄昏之下,万物皆无,唯有死亡之海无边无际。黄金之王的狂笑,在高空久久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这便是毁灭世界的力量!所有胆敢反抗本王的凡俗英灵,都该为自己的愚蠢而忏悔!」
──终末剑(Enki)。
这便是吉尔伽美什所挥舞的对?界?宝?具?的真面目。
这对黄金双剑可变形为拐棍,剑柄契合后能化作双刃剑或长弓,是适应不同战况的万能武器。
但这柄剑的本质并非单纯的武具,而在于「召唤洪水」。
它所召唤的洪水,正是曾经毁灭世界的纳比斯汀之怒涛。也就是《旧约圣经》中,冲刷地上所有文明的诺亚大洪水的原典。
与开辟天地的乖离剑(Ea)成对,召唤洪水的终末剑(Enki)。
其真正威力的发挥,需要从启动到爆发长达七日的准备时间,且剑本身并无突出的直接攻击力——这便是吉尔伽美什平日战斗中极少使用它的原因。
但在本次圣杯战争中,情况有所不同。他恰好在七日前便启动了这张长弓——那是在学园屋顶上,吉尔伽美什向Rider美杜莎射出箭矢的那一刻。
当时射向天空的箭矢,虽大范围击溃了与Rider一同出现的龙牙兵,却因处于启动初期未能发挥真正威力,甚至无法召唤洪水,仅仅是一次限?定?发?动?的结果。
若将那一刻算作第一天的白昼,那么此刻,正是第六日结束、第七日来临的瞬间。
发挥出最大威力的终末剑,毫不费力地碾压了数千数万件投影宝具,以超级海啸净化了固有结界这一完整世界。
这般超乎想象的攻击规模,已然等同于神灵的权能,绝非单一英灵所能抗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嗯?」
无论是碍眼的赝品,还是制造赝品的假货,都被自己以绝对力量碾压,吉尔伽美什正沉浸在胜利的愉悦中。
但他似乎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中断了狂笑。
那?个?东?西?并?没?有?消?失?。
固有结界的所有者若消亡,或是结界遭受无法维持的重创,结界便会瓦解。
但「无限剑制」依旧存在——即便空中的齿轮与地上的赝品全被海水淹没,这个世界本身却并未消失。
这意味着……
──就在此时,大海骤然分裂。
淹没世界的洪水被一分为二,如此庞大的水体被某种超自然力量强行推开、撕裂,宛如神话中的奇迹。
重新显露的大地上,Archer手持一柄权杖般的器物屹立着。他不仅毫发无伤,甚至未曾沾湿分毫,用一双纯白的眼眸抬头凝视着空中的帆船。吉尔伽美什低头望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如此。是先知摩西的权杖吗?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所谓的神之奇迹,真是个屡教不改、令人厌烦的杂种。」
摩西分海。
这是《旧约圣经?出埃及记》等典籍中记载的先知摩西所创造的奇迹,摩西也是诸多宗教中备受尊崇的人物。
传说中,摩西带领遭受压迫、沦为奴隶的民众逃离埃及时,被埃及军队追至海边。危急关头,他举起权杖,大海便向两侧分开,民众得以从海中通道逃脱。
Archer所投影的权杖,正再现了这一奇迹。
终末剑引发的洪水虽是规模无可估量的天灾,却不具备明确的指向性,本质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既然它能将世界淹没为海洋,那么能劈开大海、开辟道路的宝具自然能够生效——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投影(trace),开始(on)──」
话音落下,Archer丢弃了完成使命的权杖,趁着裂开的海路闭合之前,径直向空?中?飞?跃?而?起?。他脚上穿着一双蕴含神秘力量的靴子。
这双靴子不仅能在地面自由行走,更可翱翔于空中、驰骋于海面,是北欧神话中捣蛋之神洛基的专属宝具。
Archer投影出靴子后,径直飞至海面之上,挡在了吉尔伽美什所乘空中战舰的正前方。
这艘由黄金与翡翠构筑而成的飞行装置,在《摩诃婆罗多》《罗摩衍那》两大史诗中声名远扬。
单论飞行能力,Archer投影的靴子绝不逊色于它。
或许是对这一事实感到不悦,吉尔伽美什方才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双眸凝聚起令人窒息的威压。
「区区一个Faker,不仅敢伤本王的玉体,还妄图飞上本王翱翔的天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卑劣的下仆!」
「你的时代姑且不论,如今的天空早已是人类的领域。要是不喜欢,不如滚回古代的乡下老家去。」
Archer以挑衅回应英雄王的威压。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从心底承认,原本压倒性的战局已然逆转。
「无限剑制」对「王之财宝」的核心优势,在于固有结界内预先布置好的海量武器。
然而,对界宝具引发的超级海啸,将这些准备就绪的武器尽数摧毁。如今 Archer要召唤新的武具,只能从头重新投影。
这座固有结界包含了构成刀剑武具的所有要素,因此仅需投影便能达到远超常规的速度与精度。
只要圣杯持续供给魔力,便无需顾虑投影消耗。
但即便如此,他与吉尔伽美什之间曾有的宝具射出速度差,已然近乎消失。从宝库中召唤并射出宝具的吉尔伽美什,与重新投影并射出赝品武器的 Archer,速度已然不相上下。
好在相较于普通空间仍有优势,这对 Archer而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样才总算算得上五五开吗?我先前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好好庆幸吧,英雄王。」
「别自视甚高了,凡俗。你这种货色也配与本王对等?──真是可笑。乖乖献上首级,凄惨地乞求慈悲,才是你该有的礼数……!」
大海之上,黄昏天空之下,两人遥遥对峙。第二回合的较量,以在神话中都罕见的空中战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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