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窗台时,林夏是被星轨灯的轻啄弄醒的。她睁开眼,看见小家伙正用光丝卷着片嫩绿的小叶子,在她鼻尖轻轻晃。窗帘缝里漏进的阳光落在书桌上,花架下的泥土里,果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的太阳花种子发芽了。
“醒啦?快看你的小芽芽!”Ariel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姑娘手里捧着个青瓷碗,碗里飘着甜粥的香。她踮脚凑到花架旁,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些小绿芽,“星子哥说太阳花发芽像小拳头,你看是不是?都攥着劲儿往上冒呢!”
林夏坐起身,果然见泥土里的嫩芽顶着浅褐的种皮,像一个个攥紧的小拳头,嫩得能掐出水。星轨灯飞过去,光丝轻轻绕着嫩芽转,像在给它们唱起床歌。她忽然想起星子标签上“会追着光跑”的话,指尖轻轻碰了碰嫩芽,软得像的芯。
厨房飘着更浓的甜香。李姐正把蒸好的南瓜糕切成小块,金黄的糕体上撒着白芝麻,甜香混着南瓜的暖漫开来。“今早熬了绿豆百合粥,星子说夏天喝这个败火。”李姐往林夏碗里盛粥,“他去年晒的百合干收在玻璃罐里,说要等太阳花发芽了就拿出来,这不正好赶上了。”
林夏喝着粥,绿豆的沙糯混着百合的清甜滑过喉咙,胃里暖融融的。她看向窗外,天台上王哥正弯腰给波斯菊浇水,晨光落在他的蓝布衫上,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却挡不住他手里的小铲子轻轻碰幼苗的温柔。
“波斯菊又长高啦!”Ariel扒着窗台喊,嘴里还叼着半块南瓜糕,“王哥说再有半个月,就能长到膝盖高了!”
林夏跟着Ariel上天台时,王哥正蹲在花畦旁,用小尺子量波斯菊的高度。幼苗已经抽出细茎,叶片舒展开来,像一把把小小的绿扇子。“星子标了记号的,”王哥直起身笑,手里的尺子还沾着点泥土,“说长到三十厘米就该搭支架了,免得被风吹倒。你看这间距,正好够它们舒舒服服开花。”
林夏凑近看花畦,波斯菊的茎秆细细的,却挺得笔直,叶片上还挂着晨露,被阳光照得像撒了碎钻。她想起日记里“要让花藤爬满篱笆,开花比Ariel辫子长”的话,忽然觉得这些幼苗不仅是在长个子,更是在一点点兑现星子的约定。
“星子哥藏的花架支架找着啦!”Ariel抱着捆细竹竿跑过来,竹竿上缠着浅绿的布条,“你看这个,布条是星子哥自己染的,说要跟叶子一个颜色,开花时看不出来才好看。”
林夏摸了摸布条,布料软软的,染着不均匀的浅绿,像把春天揉进了布里。王哥接过竹竿,用麻绳轻轻绑在波斯菊旁,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它们:“星子说支架要绑松点,给茎秆留长个子的空间,心思细得很。”
上午的时光在侍弄花草的细碎声响里溜走。林夏把花架上的多肉搬到窗台晒太阳,玉露的叶子被晒得亮晶晶的,熊童子的绒毛沾着阳光,暖融融的。星轨灯飞过来,光丝卷着小喷壶,给多肉叶片喷水,水珠在叶尖滚来滚去,像在玩滑梯。
奶奶坐在竹椅上翻晒桂花,竹匾里的干桂花泛着浅黄,香气随着奶奶的蒲扇轻晃。“星子小时候总爱蹲在竹匾旁看桂花,”奶奶用手轻轻拨弄着花,“说要把桂花的香收起来,冬天泡茶时放一点,就像把秋天藏进杯子里了。”
林夏蹲在奶奶身边,帮着捡桂花里的小杂质。阳光透过梧桐叶落在竹匾上,把桂花照得像碎金。星轨灯飞过来,光丝卷着片桂花,轻轻放在林夏手心里,香得她鼻尖发痒。
中午李姐做了丝瓜虾仁面,翠绿的丝瓜、粉红的虾仁卧在白瓷碗里,汤面上飘着葱花,鲜得人舌尖发颤。“星子说夏天吃面要配糖醋蒜,”李姐给大家分面,“他去年腌的蒜正好开封,酸甜口的,配面吃解腻。”
林夏咬了口糖醋蒜,脆生生的酸甜里带着点蒜香,正好中和了面的鲜。她看向餐桌旁的《天台时光记》,书翻开在“3月25日”那页,阿阮念过的“奶奶把扇里旧花籽换成虞美人籽”的字迹旁,不知何时被星轨灯放了片虞美人花瓣,粉粉的像个小印章。
下午林夏没去加班,坐在天台的竹椅上翻日记。风里带着波斯菊的草香,混着李姐新烤的饼干香,暖洋洋的。翻到最后一页“等波斯菊开花,我们围在花架下听风讲月亮的回信”时,指尖忽然顿住纸面边缘有个小小的折痕,像是藏着什么。
她轻轻展开折痕,里面掉出张小小的便签,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秘密埋藏点:虞美人花丛东三米,花架南两米”,末尾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旁边写着“花开时用钥匙哦”。
林夏的心轻轻跳起来,摸出花架上的黄铜钥匙,钥匙柄的波斯菊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光。她抬头看向虞美人花丛,星轨灯正绕着花丛飞,光丝在泥土上画着圈,像在给她指路。
“林夏姐,波斯菊长花苞啦!”Ariel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姑娘举着个小放大镜跑过来,“你看这个,顶端有小小的绿球球,王哥说是花苞!”
林夏跟着Ariel跑到花畦旁,果然见几株长得最高的波斯菊顶端,顶着小小的绿花苞,像藏在叶子里的秘密。王哥正用软尺量花苞的大小,笑着说:“照这速度,下周末就能开花了。星子算准了日子的。”
傍晚时,大家坐在天台的竹凳上聊天。王哥在给花架刷最后一遍清漆,李姐在收拾晒干的薄荷,奶奶摇着蒲扇,阿阮抱着装夕阳的玻璃罐,罐里的橘光把她的脸映得暖暖的。
“等波斯菊开花,咱们就在花架下铺毯子,”李姐擦着手笑,“我做桂花糕和薄荷糖,王哥把星子藏的米酒拿出来,咱们边吃边等月亮出来。”
“还要挖星子哥的秘密!”Ariel举着玻璃罐喊,罐口的橘光洒在泥土上,“我猜里面是糖纸!星子哥总爱把好看的糖纸藏起来。”
奶奶摇着蒲扇笑:“说不定是他画的画呢,这孩子从小爱画画,总说要把天台的样子画下来,等我们老了慢慢看。”
林夏握着黄铜钥匙,指尖的微凉混着晚风的暖。她看向天边的晚霞,橘红色的光漫过天台,给波斯菊的小花苞镀上了层金边。星轨灯飞过来,光丝卷着她的手指,往秘密埋藏点的方向拉,像在说“快到啦”。
天黑时,花架上的太阳能小夜灯又亮了起来,暖黄的光照着花架下的太阳花幼苗,幼苗已经长出了小小的叶片,果然朝着光的方向歪着脑袋。林夏把钥匙放回花架,看着灯光下的多肉、小夜灯和便签,心里软软的。
楼下传来王哥收拾工具的声响,李姐哼着歌在厨房洗碗,Ariel的笑声混着星轨灯的“啾啾”声,温柔地漫过夜空。林夏抬头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圆了些,像枚浸在蜜里的银币,月光落在虞美人花瓣上,泛着银白的光。
她知道,波斯菊的花苞正在悄悄长大,太阳花的叶片正在追着光转,泥土里的秘密正等着花开的那天。星轨灯从窗台飞进来,光丝卷着片波斯菊的叶子,轻轻放在日记本上,像在说“快啦”。
夜风带着花香飘进来,混着花架的木头香、桂花的甜香。林夏合上书,指尖划过封面的天台图案,光丝画的花畦里,小小的花苞正慢慢鼓起来。
下周末,波斯菊该开花了吧?泥土里的秘密,也该揭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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