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比昨日更软,像揉碎的云絮漫过天台栏杆时,林夏刚推开铁门,就听见星轨灯在菜畦边轻嗡。她放轻脚步走近,晨光里的绿芽又高了些,嫩茎沾着细碎光粒,风一吹便轻轻晃,像在打招呼。
“早啊。”林夏蹲下身,指尖刚触土面,星轨灯就凑过来,把她指缝染成暖金色。她低头细看,最边的绿芽竟顶着圆滚滚的小花苞,像颗绿珍珠:“居然要开花了?”
星轨灯立刻在花苞上绕了圈光轨,细光丝像系了小蝴蝶结。林夏忍不住笑,指尖碰了碰光轨,光粒落在手背上,暖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花。
楼梯口铜铃叮当响, Ariel抱着竹篮跑上来,辫子上的茉莉换了新朵,露水映着晨光:“林夏姐!你看我带的南瓜糕!”篮子里黄澄澄的方块撒着白芝麻,“妈妈说南瓜是自己种的,甜得很,给花籽沾沾甜气。”
星轨灯嗖地飘到篮子边,光轨扫过南瓜糕,白芝麻突然闪起来,像落了星光。阿阮踮脚够花架上的布偶,辫子梢带起细碎光粒:“昨晚梦见星子哥,他说布偶口袋有好东西。”
她把布偶抱下来,光屑沾了满手。Ariel摸向布偶口袋,突然“呀”一声掏出张彩纸,边角磨软了,上面画着歪扭的向日葵。“是星子哥画的!”彩纸上蜡笔涂的金黄花盘里写着:“等波斯菊长到窗台高,把糖纸埋花根下,明年会长出带甜味的花。”末尾画着吐舌头的小人,旁边是圆滚滚的星轨灯。
李姐端着豆浆上来,看见画笑了:“这孩子总瞎琢磨,说糖甜,花也会变甜。”她把豆浆倒进白瓷碗,热气遇光凝成小光珠飘着,“张叔早去后山找腐叶土了,给花籽做‘营养餐’。”
王哥扛着细竹条跟来,帆布包沾着草叶:“按星子日记画的扎篱笆,免得风刮跑花籽。”星轨灯立刻在竹条上画小箭头,像在说“扎深点”,王哥笑着拍光轨:“知道了,比星子当年还急。”
奶奶被扶上来,攥着小布包,里面是喷香的南瓜子:“听Ariel说要种甜花,炒了瓜子给花当‘零嘴’。”她把瓜子壳埋进土,星轨灯在旁边转圈,光丝把壳照得亮晶晶,“星子说花吃了瓜子壳,开花带瓜子香。”
大家分头忙碌。林夏和Ariel给绿芽浇水,柳枝水晃出细碎光,浇在土里,绿芽轻轻抖,像在道谢。星轨灯给每株绿芽盖薄光被,阿阮数着笑:“十七株!开花时天台像撒了星星。”
王哥扎篱笆,竹条插土时,星轨灯总先画光点,他顺着扎下去,竹条稳稳的:“这光轨比卷尺准。”他擦汗指篱笆,“星子日记说要留小缺口,方便蝴蝶跟花聊天。”
李姐摆早饭,南瓜糕甜香混着豆浆醇厚,阿阮拿起一块咬:“甜!林夏姐快尝。”星轨灯飞过去用光丝擦她嘴角糕屑,阿阮痒得躲,光丝追着绕,引得大家笑。
奶奶坐藤椅上剥瓜子往土里扔,突然指花架角落:“那里以前有小水缸,星子说养月光鱼,蹲缸边等月光变银鱼。”星轨灯立刻在角落拼出银闪闪的鱼,尾巴一摆一摆,奶奶眼睛亮了:“就是这样!星子说鱼会给花籽讲故事。”
林夏给篱笆浇水,鞋底碰硬东西,弯腰见旧瓦片下压着小铁盒。打开来是叠小卡片,每张画着花,背面写日期,最近的是去年秋天。“这是星子的开花日记。”她拿起百日草卡片,背面写:“今天开了第一朵橘红花,像小太阳。李姐说放窗台,阳光会跟着进屋。”星轨灯在卡片上画小太阳,刚好盖住“小太阳”,像在害羞。
Ariel突然指铁盒底:“有东西闪!”林夏倒铁盒,圆光珠滚出来被星轨灯接住,里面裹着极小的虞美人干瓣,粉得像晚霞。“是虞美人花瓣!”阿阮小声说,“星子哥真给月亮写信了?”星轨灯把光珠递她手心,珠子暖暖的,花瓣轻轻转,“它在说‘收到啦’对不对?”
午后阳光懒洋洋,梧桐叶影晃成光斑。张叔背竹篓回来,腐叶土黑黝黝带草木香:“后山松针土肥得很,花籽吃了长高高。”星轨灯钻土里打滚,出来沾满光屑,像滚过煤堆的小猫,逗得大家笑。
王哥的篱笆扎好了,细竹条围着菜畦像小摇篮。他坐藤椅喝酸梅汤,冰块叮咚响:“星子日记说,篱笆爬满牵牛花,就能在花里藏秘密,风一吹飞天上。”星轨灯立刻在篱笆上画小喇叭,像提前开了花,王哥指光喇叭笑:“比我画的好看。”
李姐端来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甜汁往下滴。星轨灯绕西瓜转光,甜汁凝成小光珠,滚到边缘被它接住,光珠在她手心炸开,暖甜香漫开:“是西瓜味的光!”
奶奶剥西瓜籽收进布袋:“留着明年种篱笆边,星子说藤会顺着光爬,结带星星的瓜。”她指花架上的布偶,“你看它在笑呢,准是听见甜话了。”
林夏收拾铁盒,发现盒盖内侧贴片干薄荷,被光晒得发亮。她把薄荷放进星子的日记本,夹在彩纸旁,清香混着纸味,像锁进夏天的风。星轨灯在日记上画小叶子,旁边写“薄荷凉”,光字软软的,像星子小时候的笔迹。
傍晚风带槐花香,天台光变橘粉色。林夏浇花籽,见小花苞更鼓了,星轨灯趴在上面,光丝轻缠像唱安眠曲。Ariel抱布偶数绿芽,突然喊:“林夏姐!布偶手里有东西!”
布偶小手攥着小纸卷,阿阮抽出来是糖纸,印着小太阳,光下裹着细小白籽,像发光的小米粒。“是花籽吗?”阿阮举到光下,白籽轻轻动,星轨灯画小花苞,“它要开花了吗?”
李姐走过来摸糖纸:“这是星子最爱吃的水果糖,他说糖纸留甜味,说不定籽是甜味变的。”她把糖纸放进玻璃罐,“明天种虞美人旁边,做邻居。”
奶奶被扶下楼前,回头看花架,布偶在橘粉色光里轻晃像挥手。“明天带蜂蜜来,”老人家声音温温的,“给快开花的小家伙加点甜,星子说花开要甜滋滋的期待。”
收拾时,林夏见星轨灯在篱笆边转圈,光轨画箭头指菜畦角落的旧木箱。她蹲下身,箱盖缝隙透细碎光,像有东西在闪。夜风混着泥土甜香,她摸箱盖锈锁,星轨灯吐光粒落锁扣,锈迹褪去露钥匙孔。她刚要找螺丝刀,星轨灯用光丝卷来小铜钥匙,柄上挂着小向日葵吊坠,光下映出天台光轨,像把春天锁进钥匙里。
回房间时,窗台薄荷精油瓶还闪,虞美人花籽袋鼓鼓的,星轨灯在袋口系了光蝴蝶结。林夏把糖纸白籽放进袋,指尖碰标签,小太阳又亮了亮,像在说“晚安”。
躺在床上,楼下王哥收拾工具声,远处卖西瓜的铃铛响,风带花香泥土味。林夏闭眼想明天的天台上的花苞说不定裂道缝,白籽在土扎根,布偶藏新秘密,而小铜钥匙插进锁孔时,旧木箱会抖落什么时光藏的甜?说不定,里面有星子没说完的悄悄话,正等开花的风来传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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