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府中,红烛高烧,暖炉里燃着西域的香料。幕僚捧着刚从御史台外截获的消息,颤声道:“大人,李御史明日要在朝堂上……”
“慌什么。”高俅捻着胡须,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茶盏里的碧螺春泛着热气,“那些东西,不过是我故意让他们拿去的。”他从袖中掏出个信封,递给幕僚,“把这个交给禁军统领,让他明日早朝‘恰好’搜出李御史与辽国密使的书信。”
幕僚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李纲私通耶律大石”,字迹模仿得与李大人一般无二。“大人高明!”
“不止这些。”高俅冷笑一声,“我已让人在城郊‘找到’卫十三的尸体,身上揣着李御史给的赏银——一个通敌的御史,拿出的‘罪证’,陛下会信吗?”
——
次日早朝,紫宸殿内气氛凝重。李大人捧着卷宗跪在丹墀下,声如洪钟:“陛下!高俅通敌叛国,截留军粮,勾结金兵欲害前线将士,请陛下严惩!”
徽宗刚要发话,高俅已扑通跪下,哭得涕泪横流:“陛下明鉴!臣冤枉啊!这都是李御史与死士勾结,伪造证据陷害老臣!”
话音未落,禁军统领匆匆闯入:“启禀陛下,在李御史府中搜出通敌密函!”
徽宗接过密函,又看了看李大人呈上的卷宗,眉头越皱越紧。高俅趁机哭诉:“陛下,老臣跟随您三十年,忠心耿耿,怎会通敌?定是李御史与赵宸勾结,想借金兵之手除去老臣,把持朝政啊!”
李大人气得浑身发抖,却拿不出卫七等人作证——他们已按吩咐隐匿,此刻现身只会被安上“刺客”的罪名。
徽宗沉默良久,终是挥了挥手:“此事疑点重重,先将卷宗封存,李纲罚俸三月,高俅……你也暂且在家反省。”
退朝时,高俅擦着眼泪,经过李大人身边时,低声笑道:“李大人,这局,你输了。”
李大人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这次虽未扳倒高俅,却在徽宗心里埋下了根刺——那本封存的卷宗,那高俅过于“巧合”的自辩,都让这位昏聩的帝王,第一次对身边最信任的权臣,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而这丝怀疑,终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压垮高俅的第一根稻草。
黄河的冰裂声裹着北风,像无数把钝刀在割帐篷。除夕夜的防线没有爆竹,只有巡逻士兵的靴底碾过冻土的咯吱声,和远处金兵营地隐约传来的胡笳——那声音粗粝,带着股不怀好意的挑衅。
伙房的灶台只余一点残火,蒸好的麦饼冻得像石块,咬下去能硌得牙床发麻。三营的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没人说话,只有手往嘴里送饼的动作,偶尔有人呵出白气,在眼前凝成霜花。
“张大哥,你家娃儿该会走了吧?”一个年轻士兵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发飘。被问的老兵张猛咧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是啊,去年这时候还在怀里揣着,今年该能追着他娘跑了。”他咬了口麦饼,饼渣掉在冻裂的手背上,“等打退了金兵,回去就教他学射箭,将来也来守这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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