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零度俱乐部顶层的电梯需要专属密钥和那张从储物柜找到的门禁卡双重验证。当电梯门无声滑开时，一股与楼下俱乐部截然不同的、混合着消毒水与某种奇异檀香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
顶层没有窗户，完全依靠人造光源。光线幽蓝而克制，照亮了一个与其说是娱乐场所，不如说更接近高科技实验室或精密手术区的空间。银灰色的金属墙壁，无缝拼接的树脂地面，几个独立的、如同透明玻璃茧房的房间分布其中，里面摆放着一些结构复杂的仪器和束缚装置。
没有喧嚣的音乐，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的寂静和秩序感。
“这……这是什么地方？”跟在后面的陈锐忍不住低语，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技术队老何立刻带人展开勘查，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季队，这些仪器……部分是用于生命体征监测和神经刺激的，还有些……像是进行某种极端物理治疗的设备，但都被改装过，用途不明。”
法医老周则快步走向一个角落里的废弃物密封箱，戴上手套打开，里面是一些使用过的医疗耗材——注射器、输液管、沾染着不明液体的纱布，甚至还有几缕沾着干涸血迹的头发。
“这里进行过……非正规的医疗行为，或者……刑讯。”老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季青的目光扫过整个空间，最终定格在中央控制台的大屏幕上。屏幕处于待机状态，但旁边的一个数据接口上，插着一个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U盘。
“老何！”
老何立刻上前，谨慎地拔下U盘，接入经过物理隔离的便携检测设备。
数据读取出来，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VIII的证明”。
点开文件夹，里面是数十段视频文件，按照编号排列，从“I”一直到……“VIII”！
季青点开了标记为“VIII”的视频。
画面背景正是这个顶层空间！编号VIII的死者（“潜行者”）被束缚在一张金属椅上，眼神充满恐惧和哀求。一个经过严重电子变声处理、非男非女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冰冷地提出一些问题，关于“俱乐部”的运营、关于某些“客户”的信息、关于资金流向……当“潜行者”回答有所犹豫或试图隐瞒时，画面外便会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橡胶手套的手，操作旁边的仪器，伴随着“潜行者”凄厉的惨叫（声音同样被处理过），他的身体会剧烈抽搐，仪器上的生理指标疯狂波动。
这不是谋杀，这是审讯！是拷问！
视频的最后，“潜行者”在极度的痛苦和药物作用下陷入昏迷。那只戴手套的手出现在画面中央，拿起一把特制的、针尖极细的雕刻笔，在他左手手腕上，缓慢而精准地刻下了那个罗马数字“VIII”。
然后，画面变黑。
一股寒意从季青的尾椎骨直冲头顶。这个“VII欣赏者”，不仅在杀人，他还在系统性地“处理”和“标记”与这个俱乐部核心秘密相关的人！VIII号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或者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被“清理”的吗？
那么，前面的I到VII号呢？他们是谁？现在在哪里？
“立刻核对I到VII号视频里的受害者身份！与所有未破悬案、失踪人口进行交叉比对！”季青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控制台的主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简单的白色输入框，下面一行小字：
【请输入‘VII的欣赏者’提供的密钥，解锁最终答案。】
密钥？
季青立刻想到了VIII号身上找到的那串代码——【x-73b-q81p-K02m】。
她示意老何尝试输入。
代码被输入，回车。
屏幕闪烁了一下，没有出现预期的“最终答案”，反而跳出一行红色的、充满嘲讽意味的文字：
【天真。这是VIII的代码，不是我的。游戏提示：密钥藏在最意想不到的‘证明’之地。时间，不多了。】
文字停留了五秒，然后屏幕再次变黑，无论老何如何操作，都无法再次启动。
“混蛋！”陈锐忍不住骂出声。
最意想不到的“证明”之地？殡仪馆？他们已经查过了。 VIII的尸体？老周几乎把他查了个底朝天。
时间不多了……是在暗示下一个受害者（Ix？）已经岌岌可危了吗？
季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VIII的“证明”是什么？是他被审讯后提供的口供？还是他的死亡本身？或者……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法医老周和他身边证物袋里那些从废弃物箱找到的、沾血的头发等物品。
“老周，”季青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锐利，“立刻对顶层找到的所有生物检材，特别是那些带血的物品，进行紧急dNA鉴定！重点比对VIII号死者的dNA！”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凶手所谓的“证明”，指的不是VIII号这个人，而是发生在VIII号身上的某件事，留下的某个……除了刻痕之外的，更隐蔽的“证据”！
而这个证据，很可能就藏在这些从VIII号身上剥离下来的、被遗弃的废物之中！
对手在引导，在戏弄，但他似乎也遵循着某种扭曲的“规则”。找到那个密钥，也许就能揭开他，以及这个罪恶俱乐部的最终面目！
（第一百四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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