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狼后的第七天,天刚蒙蒙亮,林逍就背着56半,腰里别着把猎刀,站在了院门口。虎子肩上扛着一把三八大盖,手里还提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铁叉,身后跟着五只猎犬,经过大半年的训练,已经颇具灵性。黑子作为老资格,走在最前面,尾巴高高竖起,鼻子不停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逍哥,咱今天往东山深处走?还是去西坡那边?”虎子裹了裹身上的棉袄,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林逍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去东山深处,那边背风,猎物可能多些。记得把干粮和水壶带好,中午不一定能赶回来。”
王秀兰追出来,手里塞给林逍一个布包:“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块酱牛肉,路上饿了吃。山里冷,要是下雪就赶紧回来,别逞能。”林逍接过布包点点头:“娘放心,我们有猎狗探路,不会出事的。沈歌,狍子场那边就拜托你了,要是老周过来,就让他等我回来再说。”
沈歌正提着水桶给狍子添水,闻言回头笑了笑:“林大哥放心去吧,狍子场我会看好的,中午我给你们留着饭。”林晓梅抱着黑子的脖子舍不得撒手:“黑子,早点回来,我给你留骨头吃!”黑子蹭了蹭她的手心,呜咽了两声,像是在答应。
一行人踏着积雪往黑松林走去,刚进山时,猎犬们还很兴奋,时不时对着树丛狂吠几声,引得几只麻雀惊飞。林逍不停提醒虎子:“脚步轻点,别惊了猎物。”虎子连忙放慢脚步,手里的铁叉也放低了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可除了几只蹦蹦跳跳的野兔,连只狍子的影子都没见着。虎子有些泄气:“逍哥,这都走了一上午了,咋连头狍子都没有?不会是上次猎狼把附近的猎物都惊跑了吧?”
林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脚印,摇了摇头:“不是,你看这雪地上有狍子的蹄印,还是新鲜的,应该是往前面去了。再走走,到北坳那条水沟边休息,中午就在那儿做饭吃,那条沟去年我还见过不少林蛙,说不定现在还有冬眠的。”
黑子突然停下脚步,耳朵紧紧贴在头上,对着前方发出低沉的低吼,毛发倒竖,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其余五只猎犬也立刻围了过来,摆出防御的姿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林逍脸色一变,立刻抬手示意虎子蹲下:“有情况,别出声!”
两人慢慢猫着腰,借着树丛的掩护,往高处的一块岩石爬去。爬到岩石上,林逍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顺着黑子注视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两人都愣住了——前方两百米处的低洼地里,一头体型庞大的巨兽正被困在中间,周围围着二十多只体型似狼非狼的动物,正不停地发起攻击。
“那是……犴?!”虎子失声叫道,又连忙捂住嘴。林逍也满脸震惊,望远镜里的巨兽肩高足有两米,体长近三米,浑身覆盖着厚厚的棕褐色毛发,头顶上长着一对巨大的分叉角,正是犴,也就是当地人常说的驼鹿。他在书上见过,这种动物主要生活在大兴安岭深处,佳木斯这边的山林里根本不可能出现!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围攻犴的竟然是红狗子——也就是豺。这种动物比狼小,比狐狸大,动作异常灵活,性情凶猛,而且喜欢群居。往年冬天,就算狼群再饿,也不敢轻易招惹犴这种庞然大物,没想到今天二十多只豺竟然敢围攻它。
“你看,犴受伤了!”林逍指着犴的后腿说道。虎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犴的左后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积雪,它每挪动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显然,这头犴是被豺群一路追赶,最终被逼到了这个低洼地里。
豺群的战术很狡猾,它们并不敢一拥而上,而是几只一组,轮流冲上去攻击犴的伤口。每当犴转身想要反击时,它们就立刻四散躲开,等犴放松警惕,又立刻围上来撕咬。有几只豺已经倒在了犴的蹄下,脑浆迸裂,但剩下的豺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
“这犴是想往山下跑,结果被豺群赶到这儿了。”林逍放下望远镜,沉声道,“天太冷了,山里的猎物少,豺群饿疯了才敢这么冒险。犴虽然体型大,但流血太多,撑不了多久了。”虎子握紧了手里的铁叉,眼里满是兴奋:“逍哥,咱们上吧!这么大一头犴,够咱们吃大半年了!”
林逍一把拉住他:“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犴还很有力气,豺群也没消耗多少,咱们上去就是腹背受敌。再等等,等犴的力气耗尽,豺群也死伤差不多了,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他按住跃跃欲试的猎犬们,“黑子,看好它们,不许叫!”
两人趴在岩石上,静静地观察着下方的激战。犴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它抬起前蹄,猛地踩向一只冲上来的豺,那只豺反应稍慢,被踩个正着,身体瞬间被踩扁,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但就在这时,另外两只豺趁机扑到它的伤口上,狠狠撕下一块肉。
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转身用巨大的犄角撞向那两只豺。其中一只豺被犄角刺穿了身体,挂在上面挣扎着,另一只则侥幸躲开,钻进了旁边的树丛。犴甩了甩头,把挂在犄角上的豺甩了出去,但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豺群又倒下了五六只,剩下的也个个带伤,但犴的情况更糟。它的伤口越来越大,流血也越来越多,脚步已经开始不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喷出的白气越来越浓。
“差不多了,准备动手!”林逍低声说道,从背上取下56半,装上子弹。虎子也迅速端起三八大盖,拉动枪栓上膛,同时拍了拍身边的猎犬:“等会儿听我命令,冲上去咬那些红狗子!”五只猎犬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不停地摇着尾巴,眼里满是凶光。
林逍瞄准犴的头部,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砰!”枪声在山林里格外刺耳,子弹精准地命中了犴的太阳穴。犴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轰然倒地,溅起一片雪雾。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炸响,震得枝头积雪簌簌掉落。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集体一愣,纷纷停下攻击,尖耳朵齐刷刷转向岩石方向,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与凶狠。“就是现在!虎子,带狗冲左翼!”林逍吼完,率先从岩石上跃下,落地时顺势一滚卸去冲力,手中56半已经瞄准了离犴最近的三只豺。
虎子紧随其后,落地瞬间吹响了随身的竹哨——这是他和猎犬约定的攻击信号。黑子如同离弦之箭窜出,身后五只猎犬呈扇形展开,直扑豺群左翼。那只离黑子最近的豺刚反应过来要龇牙反击,黑子已经扑到它近前,借着冲力狠狠撞在它侧腰,不等豺倒地,黑子锋利的犬齿已经死死咬住它的脖颈,脑袋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豺的脖子直接被拧断,温热的血溅了黑子一脸。
林逍这边也没停歇,第一枪精准打穿了一只正低头撕咬犴伤口的豺的脊梁骨,那豺惨叫一声瘫在雪地里,后腿还在徒劳地蹬着。他根本不看战果,迅速拉动枪栓退壳上膛,第二枪对准了另一只试图绕到他身后偷袭的豺。“砰!”子弹从豺的前腿关节穿过,那豺失去平衡摔倒,林逍趁机冲上前,左脚死死踩住它的脊背,手中猎刀毫不犹豫地捅进它的咽喉,拔刀时带起一蓬血雾。
虎子端着三八大盖,依托一棵松树作为掩护,冷静地寻找着射击目标。三八大盖射程远、精度高,最适合远距离点杀。他瞄准一只正试图驱赶猎犬的豺,屏住呼吸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击中那豺的太阳穴,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雪地里。“逍哥,右翼有漏网的!”虎子刚喊完,就见三只豺趁着猎犬缠斗的间隙,朝着挂着内脏的大树冲去——它们饿疯了,即便面对人类,也不愿放弃到嘴的食物。
“交给我!”林逍一个侧滑躲到树后,手中猎刀反手一划,正好划开冲在最前面那只豺的前爪。那豺吃痛,发出尖厉的嚎叫,林逍顺势欺身而上,胳膊肘狠狠撞在它的鼻梁上,趁着豺头晕目眩的瞬间,猎刀从它胸口刺入,直抵心脏。后面两只豺见状,一左一右扑了过来,林逍穿着的野猪皮皮甲刚好派上用场,左边豺的尖牙咬在皮甲上,只留下几道白痕。他左手抓住左边豺的耳朵,猛地将它的头往树干上一撞,同时右脚踢向右边豺的腹部,将其踹出两米远。
就在这时,豺群首领——那只体型比同类大一圈、毛色偏红的豺,突然改变战术,不再攻击犴,而是带着剩下的七八只豺,朝着虎子围了过去。虎子虽然有枪,但近距离被群豺围攻也凶险万分,他迅速退到爬犁旁,将铁叉横在身前,三八大盖暂时成了累赘,被他背在身后。“黑子!过来!”虎子急声呼喊。
黑子刚解决完眼前的对手,听到呼喊立刻掉头,如一道黑闪电般冲向虎子,途中还顺带扑倒了一只试图偷袭的豺。五只猎犬也迅速聚拢过来,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将虎子护在中间。豺群首领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率先扑向黑子,它的动作比其他豺更灵活,避开黑子的撕咬后,狠狠一口咬在黑子的肩膀上。黑子吃痛低吼,却不肯松口,反口咬住了首领的前腿。
“畜生找死!”林逍看得目眦欲裂,举枪对准豺首领扣动扳机,却怕误伤黑子而迟迟不敢开火。他索性扔掉猎枪,拔出腰间的短斧,快步冲了过去。豺首领正想一口咬断黑子的脖子,眼角余光瞥见林逍冲来,刚要松口逃跑,林逍已经到了近前,手中短斧带着风声劈下,正好砍在它的腰上。豺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劈成两半,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群龙无首的豺群顿时乱了阵脚,有的转身想逃,有的还在负隅顽抗。林逍捡起猎枪,和虎子分工合作,他负责远距离射击逃跑的豺,虎子则带着猎犬清理剩下的残敌。一只豺慌不择路,朝着林父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刚跑出几十米,就被林逍一枪命中后腿,倒在雪地里哀嚎。黑子立刻追上去,一口终结了它的性命。
战斗足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当最后一只豺被黑子咬住喉咙时,林逍和虎子才瘫坐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雪地里横七竖八躺满了豺的尸体,足足有二十三具,五只猎犬个个带伤,黑子肩膀上的伤口最深,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却依旧昂首站在林逍身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林逍解开自己的棉袄,撕下里面的棉絮,走到黑子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它包扎伤口,黑子温顺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林逍和虎子也累得满头大汗,坐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两人看向倒在地上的犴,眼里满是惊喜。林逍站起身,走到犴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它的身体,感慨道:“这么大一头犴,最少也有一千六百斤重,真是个森林巨人啊!”
“逍哥,咱们发财了!”虎子兴奋地说道,“这犴肉、犴皮、犴角,都是好东西啊!犴角还能入药,能卖不少钱呢!”林逍点点头:“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么大一头犴,咱们俩根本弄不下去。虎子,你赶紧下山,去叫我爹、大伯还有大伯家大哥过来,让他们拉着两辆爬犁来,爬犁上绑好绳子和木杠,这样运起来省事。”
“好!我这就去!”虎子站起身,刚要走,又回头说道,“逍哥,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万一再遇到别的野兽怎么办?”林逍拍了拍身边的猎犬:“放心吧,有黑子它们在,没问题。你快点回来,犴流血太多,得赶紧开膛剥皮,不然天暖和点就臭膛子了。”
虎子应了一声,拔腿就往山下跑。林逍则从背包里拿出猎刀,开始准备给犴开膛。他先把犴的四条腿固定好,然后从它的腹部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刚划开,一股热气就从里面冒了出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经历过一番恶战,犴体内的温度很高,内脏还很新鲜。林逍不敢耽搁,伸手进去,小心翼翼地把内脏掏出来。他挑出肝脏和心脏放在一旁,其余的内脏用草绳捆好,走到旁边的大树下挂了起来——山里野兽多,挂在树上既能防止被野狗拖走,也能暂时保鲜。五只猎犬围在旁边,盯着地上的肝和心,不停地摇着尾巴,嘴里流着口水。
“给你们吃!”林逍把一些内脏扔给它们。猎犬们立刻围上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黑子也吃了几口,然后就回到林逍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担任起警戒的任务。林逍则继续清理犴的内脏,他的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儿就把内脏清理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是剥皮。犴的皮很厚,而且上面长满了浓密的毛发,剥起来很费力。林逍先从犴的头部开始,用猎刀一点点把皮和肉分开。他的手臂很快就酸了,但他不敢停下来,一旦皮肤和肉冻在一起,就更难剥了。
就在林逍剥到犴的背部时,远处传来了爬犁滑动的声音和说话声。他抬头一看,只见虎子带着林父、大伯和大伯家大哥赶了过来,两辆爬犁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林父看到地上的犴,眼睛都直了:“逍儿,这……这是犴?你在哪儿弄的?”
“路上遇到的,被豺群围攻,我和虎子等它们两败俱伤才动手的。”林逍擦了擦脸上的汗,“快过来帮忙,把皮剥完,再把肉分成块,不然不好运下去。”众人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围了过来。有了大家的帮忙,剥皮的速度快了很多。
大伯看着地上的豺尸,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这么多红狗子竟然敢围攻犴,今年冬天是真冷啊。”林父则仔细检查了犴的伤口:“这犴的腿伤是被陷阱弄的,应该是不小心踩到了猎人的陷阱,然后被豺群盯上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有的继续剥皮,有的则用砍刀把犴的肉分成一块块的,然后用绳子绑好。犴的皮很大,展开后足足有好几米长,毛发浓密,是做皮袄的好材料。林逍特意把皮收好,打算以后做件皮袄给沈歌。
“逍哥,这犴角怎么办?”虎子举着一对巨大的犴角问道。犴角有一米多长,分叉很多,看起来很是威风。林逍想了想:“犴角是药材,留着给村里的老人泡水喝,或者拿到镇上的药铺卖掉,换点钱给狍子场买饲料。”
一直忙到下午三四点,才把犴的皮和肉都处理好。众人把分割好的犴肉、整张犴皮还有犴角都搬到爬犁上,用绳子牢牢绑紧。大伯家大哥和虎子各拉一辆爬犁,林逍、林父和大伯在旁边扶着,防止爬犁侧翻。东山往农场的路虽然有坡度,但爬犁在雪地上滑行很顺畅,速度比抬着快了不少。
往南走就是平原,雪层更厚实,爬犁走得越发稳当。众人轮换着拉车,不到天黑就回到了红旗农场。消息虽然也传了些出去,但林父早有准备,让大伯家大哥先把爬犁拉到自家院子里,关好院门才松了口气。
沈歌早就等在院门口,看到林逍平安回来,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当看到林逍身上的血迹时,她连忙走过去:“林大哥,你受伤了?”林逍笑了笑:“不是我的血,是豺的。我没事,放心吧。快进屋暖和暖和,外面冷。”
进屋后,林父把大伯和大伯家大哥叫到一旁,指着堆在墙角的犴肉说道:“他大伯,这次多亏了你和大侄子帮忙。犴肉金贵,咱自家留着吃,也给你家分五十斤——这些年爸妈全靠你照顾,这点肉算我们的心意。”大伯连忙推辞:“弟,这可不行,你们猎到的好东西,我们哪能要这么多?”林父坚持道:“拿着!这是应该的,不然爸妈那边我也说不过去。”大伯见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王秀兰特意炖了一锅犴肉,让林逍给大伯家送过去,顺便把分好的五十斤犴肉一起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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