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着沃森区潮湿的街道。
霆威的车厢内，气氛有些安静。
V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林恩。
杰克则骑着他那辆心爱的摩托，紧随其后。
杰克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了过来，还伴着一些风声，“chica,咱们干死的是谁？荒坂的特别行动部总监！顶级公司狗！这要是传出去，谁特么不说一句牛逼！来生得求着要我的酒单了，这一票，干得太他妈的漂亮了！”
“是啊，”V应了一声，“不过传出去咱们可就完蛋了，你还是先收收吧。”
“说说而已啦，扬名立万是迟早，但不是现在，mano，你怎么样?”杰克话题一转，开口朝林恩问道。
闻言V的目光，也再次落在了林恩的身上。
“问你呢，林恩，怎么样了？”V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没事，老毛病。”林恩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声音有些虚弱，“休息一下就好。”
“去老维那里看看?”杰克开口道。
“不用吧。”
“不行，得去！”V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老维看不了。”林恩睁开眼，摇了摇头，“我之前就让他检查过，他查不出任何问题。”
“那也得再去看看！”V坚持道，“至少，让他确认一下，你没有别的潜在损伤。”
林恩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便没有再反驳，只是安静地靠在座椅上，任由V驾驶着车辆，穿过熟悉的街道，驶向那条位于小唐人街，老维的诊所。
V的心情，有点复杂。
艾伯纳西死了。
那个将她的一切都夺走，让她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夜之城挣扎求生的罪魁祸首，被她亲手打成了筛子。
大仇得报的快感，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是，林恩此刻虚弱的样子，又让V心里很是不安。
这种幸福与担忧交织在一起的矛盾情绪，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些不知道开心还是难过的无措。
很快，车便停在了老维的诊所门口。
杰克也停好了摩托，三人一起，走下了那段熟悉的台阶。
诊所里，一如既往地亮着温暖的灯光。
老维正戴着护目镜研究着刚到货的义体。
而在一旁，那个梳着双马尾、身材娇小的身影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节目。
是丽贝卡。
“嘿！老维！”杰克第一个开口。
老维和丽贝卡同时抬起头，看到是他们三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但随即，他们的目光，便都落在了被杰克半扶着、脸色苍白的林恩身上。
“出事了？”老维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V正想解释，林恩却自己先开了口。
“我没事，老维，小问题就是V不放心，非要过来让你看看。”
丽贝卡见状也一脸关切地靠了过来，看林恩怎么了。
老维没有多问，只是示意林恩躺到那张冰冷的医疗检测床上。他熟练地操作着各种仪器，探针和扫描光束，在林恩的身上来回移动。
V和杰克还有丽贝卡，则紧张地站在一旁。
“是义体的问题吗?”丽贝卡问道。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仪器诊断却显示，林恩身体里的义体并没有排斥反应，连抑制剂都用不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波西米亚风格长裙、气质恬静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米斯蒂。
“我听到这里很热闹就过来了……”她轻声说道，随即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恩，“林恩？你受伤了？”
“米斯蒂。”林恩冲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几分钟后，老维关掉了所有的检测仪器，摘下了护目镜，脸上，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表情。
“见鬼了。”他看着屏幕上一排排显示“正常”的绿色数据，摇了摇头，“我把他里里外外，从生物组织到神经系统，全都扫了一遍。结果，一模一样。你的身体，非常健康，我查不出任何毛病。”
这个结果，林恩并不意外，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都说了，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V忍不住说道。
老维看着林恩，沉思了片刻，突然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孩子，从我的角度来看，你的‘硬件’，肯定是没问题了。一点毛病都没有。所以……问题会不会出在‘软件’上？”
“软件？”林恩愣了一下，“你是说……灵魂？”
“哈哈，我开玩笑的。”老维一笑，摆了摆手，“我是个义体医生，哪儿信什么灵魂，不过要是你还有这种症状，可能是太累了，最近可以选择休息休息。”
其他人听起来可能觉得是玩笑，但林恩的心里，却猛地一沉。
灵魂……
这个词，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虚无缥缥缈的概念。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秘密。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夜之城的原住民。
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反而装作一脸轻松。
但一旁的米斯蒂，却轻声开口。
“灵魂说不定是真实存在的。”她的眼神清澈认真。
“哦！米丝蒂，我可没有冒犯的意思，可别给我涨房租！”老维笑道。
米丝蒂内敛一笑，她知道老维是在开玩笑，她也一向不强求别的的信仰。
“肯定是有灵魂的，不然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米丝蒂就觉得，妈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适合我的女孩。”
杰克接过了话茬，惹得大家都是一笑，米丝蒂都有些微微脸红。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又休息了一会儿，林恩的状态，确实好了不少。他站起身，走了几步，除了还有些轻微的脱力感，行动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看到他真的恢复了过来，V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担忧的情绪一散去，那份大仇得报的喜悦，便再也压抑不住，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她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下在夜之城不用提心吊胆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咱们的养老金没能从他们手里拿到了，我本来期望是詹金斯那开价30w,艾伯纳西那里开价50w。”
“婚还没结呢，就想着养老了啊?”林恩也调侃了一句，“没事，养老金咱们慢慢赚。”
压抑的气氛，瞬间被一扫而空。
“说起来，”林恩看着一旁的丽贝卡，突然开口提议道，“丽贝卡，你有没有想过，换个职业？”
“哈？”丽贝卡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
“去做个偶像歌手，怎么样？”林恩一脸认真地说道，“就和那个……那个钵钵鸡乐队一起出道。”
“钵钵鸡？”众人都是一脸疑惑。
林恩清了清嗓子，学着一种怪异的、充满了魔性的腔调，唱了起来。
“钵钵鸡，钵钵鸡……”
“噗——”
“那个叫刚烈乐队！”V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得差点岔了气，一拳捶在了林恩的胳膊上。
其他人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诊所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丽贝卡本人，则是满脸震惊，随即，她走到角落里拿起了一把巨大的绿色喷子，然后站到林恩面前摆了一个poss。
“你来诊所干活还随时带着枪的吗？”林恩看着她怀里的枪，笑着问道。
“你先别管这个！”丽贝卡气鼓鼓地说道，“你哪只眼睛觉得，我像是能当偶像歌手的样子？！”
“把枪换成吉他，挺像的。”林恩一本正经地回答。
“好啊！那我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咸淡，给你高歌一曲！”
丽贝卡说罢，竟然真的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意跑调的唱腔，嚎了起来。
“钵钵鸡……钵钵鸡……”
那歌声，简直就是一场听觉灾难。
“算了算了！”
“我错了，丽贝卡！”
林恩摆手求饶，诊所里，充满了轻松快乐的气氛。
林恩的事情，因为此刻他已经行动自如，被大家暂时抛在了脑后。
玩闹了一会儿之后，林恩和V起身跟众人告别。
丽贝卡嘱咐林恩多保重身体。
林恩点了点头。
V也真诚地向杰克道了谢，杰克笑骂着说她娘们唧唧的。
杰克则搂着米丝蒂有说有笑地回了占卜屋。
老维和丽贝卡也回到诊所，等待着下一单生意。
然后，V和林恩才开着车，回到了h10的公寓。
回家后，林恩先去冲了个澡。热水冲刷着身体，带走了血腥味和疲惫，却无法洗去他心中的那一丝阴霾。
洗完澡后他穿着宽松的睡袍，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前方的投影电视发呆。
V没有打扰他，而是走进了浴室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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