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丽贝卡那张苍白的小脸。
她转过头，看着扛着一个巨大金属箱子走进来的林恩和杰克，眼里闪过一丝丝惊讶。
“哈？大猩猩手臂？”她的声音因为麻药纲过劲的缘故，还有些含糊。
“这个用起来，手感好。”林恩随口回了一句，将那个沉重的箱子，轻轻地放在了老维的工作台旁。
然后林恩转向老维，一脸笑意道：“老维，你先忙着，帮她把这个装上。我去给你搬点好东西进来。”
“什么好东西？”老维扶了扶护目镜，有些好奇。
“嘿嘿，老维！”一旁的杰克神秘地笑了起来，他走上前，和老维重重地碰了一下拳，“是超级、超级牛逼的好东西！”
接下来的一幕，让行医多年的老维，也不得不扶了扶自己的护目镜，以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只见林恩和杰克两人，一箱、又一箱地将一些印着军用科技、荒坂、康陶等顶级公司LoGo的、还带着原厂塑封的崭新义体和高级芯片，搬进了他的诊所。
很快，诊所里原本还算宽敞的空地，就被这些价值连城的“铁疙瘩”堆得满满当当。
“怎么样，老维？”林恩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得意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老维，“这不比你那个三天两头断货的进货渠道，牛逼多了？先在你这儿放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随便挑。”
林恩见丽贝卡还在手术台上看着，自然不敢直接说送给老维，只能用一种“寄存”的口吻说道。
这里面也有一些是林恩和杰克想更换的义体或者芯片模块，准备等老维有空的时候再过来换上。
有些遗憾的是，林恩翻遍了所有的箱子，依旧没有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螳螂刀，别的地方倒不是没卖，只是品质一般，起码得是军用级的林恩才看得上。
将这批“新库存”的一部分分门别类地放好后，林恩便先跟老维道了别。
他和杰克还需要将剩下的那些军火和义体，进行分批处理，换成实实在在的欧元。
……
“瑞吉娜，你看看这些义体，你有没有路子出手？”
林恩直接将一张照片，通过加密频道，发给了瑞吉娜。
“义体？那肯定有啊，我一直在做沃森区的义体生意……让我看看，都有啥……”瑞吉娜的声音，一开始还带着一丝慵懒。
但几秒钟后，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我操？！不是……先生！你他妈是从哪搞来这么多包装完整的军用级好货？！”
军用货，在夜之城的黑市里，虽然时常能见到，但大多都是些来路不明的二手货，或者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尸体货”。像这样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型号还这么新的原厂货，的确足以让人震惊。
当然，瑞吉娜不知道的是，秉承着黑货不能只在一个地方出的原则，林恩发给她的，还只是这次缴获的战利品中的一部分。
“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林恩学着电影里的腔调，慢悠悠地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英雄不问出处，义体不问来路！”
“行了，你能出手的话我一会找人给你送去！”
林恩挂了电话，转头让杰克跑一趟，毕竟不能老自己出面，不然瑞吉娜肯定会怀疑。
……
一直忙碌到深夜，几乎将所有的“黑货”都成功脱手，军火则自己留了一部分，还一部分出给了罗伯特·威尔逊。
将杰克送回家后，林恩想了想，还是调转车头顺路又开回了老维的诊所。
然而，当他推开诊所的门时，却没想到，丽贝卡居然还在。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做完了手术，趴在一张椅子的扶手上，下巴垫着手臂，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盯着正在收拾手术台的老维。
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她的手臂已经被替换成了与她娇小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黑色“大猩猩手臂”。
“你怎么还没回家？”林恩有些意外地问了一句。
听到声音，丽贝卡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闷闷地说道：“我觉得……大叔这里，挺有趣的。”
“老维得下班了，小不点。”
林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到老维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老维，这堆东西里，有几件是我和杰克准备自己装的。剩下的，就都留给你了，当是……帮你丰富丰富库存。”
“嚯，小子发财了啊？”老维停下手里的活儿道，“准备开始照顾照顾我这个孤寡老头子了？”
“嘿嘿。”林恩也笑了笑，他学着杰克的样子，伸手搂住老维的肩膀，轻轻地捶了捶老维依旧结实的胸膛，“那必须的。”
“你别打我。”老维笑骂道，“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
“哈哈哈哈哈！”
诊所里，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好了，小不点，老维真该关门休息了。”林恩看向还趴在那里的丽贝卡，“我送你回去？”
丽贝卡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她还是站起身，和老维挥了挥手，道别：“走了，大叔！我会常来玩的！今天多谢你了！”
……
车上，丽贝卡和之前一样，还是喜欢窝在副驾驶宽大的座椅里。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她一反常态地安静了许多。没有了平时的咋咋呼呼和毒舌吐槽，只是将脑袋，静静地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那些极速向后褪去的光影，一言不发。
送完丽贝卡，林恩先是回到自己家楼下，找了常去的一家店，自己那件在战斗中破损的夹克，让老板帮忙修复。
然后他才上楼，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中午，林恩是被一阵慷慨激昂的新闻播报声给吵醒的。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墙上那台自动开启的电视。屏幕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主持人，正用一种充满了自豪感的语气播报着夜之城的新年第一条重磅新闻：
“……就在昨夜，荒坂公司与Ncpd暴恐机动队展开联合行动，成功破获一起特大义体、军火走私案件！并在北区工业园与走私团伙发生了激烈交火！此次行动，有力地打击了城内的非法武装势力。新的一年，夜之城正朝着‘世界最安全、最宜居城市’的宏伟目标，迈出坚实的一步！”
林恩看着电视，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帮家伙，讲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打终端，发现已经有了几条新的留言。
【杰克：兄弟！晚上七点，野狼酒吧！记得顺路去把老维也接上！】
【V：干得不错。】
而最后一条提示则让林恩的睡意，彻底烟消云散。
是瑞吉娜的转账通知。
【账户入账：200,300 】
【瑞吉娜留言：出了一部分，我抽了百分之十。】
仅仅一天，就卖出去了二十万！军用级的硬通货，果然抢手。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傍晚。
林恩先是去楼下的铺子，取回了自己那件已经修复如初的夹克，然后便开着他的“西猯”，直奔老维的诊所。
“嚯，孩子，这玩意真带劲！”老维开着车，感受着澎湃的动力。
“喜欢的话，送你都行。”林恩坐在副驾驶笑着说。
“得了吧。”老维摆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玩意儿折腾。偶尔体验体验就好了。”
动力强劲的西猯很快就将二人送到了目的地，老维也算是好好体验了一把年轻时候的感觉。
还没进门，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和喧闹声。
林恩和老维推门而入，发现今天的“野狼酒吧”，生意异常火爆，几乎座无虚席。
大部分都是拉丁裔的瓦伦蒂诺帮成员，在夜之城，他们最注重家族，也就是他们愿意家族、兄弟一起，在新年的第一天来到酒吧里共同庆祝。
酒吧最大的一个卡座里，已经坐满了人。
一眼看去，林恩发现V居然也早早地就到了。
她今天换上了一套时尚的休闲装。但即便如此，她那股子属于公司精英的干练气质，还是让她在这群佣兵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嘿！林恩！老维！这边！”
杰克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兴奋地挥着手。
林恩带着老维走了过去，目光扫过卡座。
好家伙，全员到齐。
米丝蒂正安静地坐在杰克身边，微笑着看着他，V则端着一杯果汁紧贴着米丝蒂。
曼恩挨着朵莉欧坐着。
而换上了一对崭新“大猩猩手臂”的丽贝卡，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举着双手给大卫炫耀着。
值得注意的是，原本黑色的大猩猩手臂被她连夜喷漆，改成了一只红色，一只蓝色。
露西则一如既往地高冷。
互相打过招呼后，林恩和老维也挤了进去，原本就满满当当的卡座，显得更加拥挤，但也更加热闹。
“来来来！喝酒！”
作为东道主的杰克，和新加入的“气氛组”成员丽贝卡，很快就将整个场子的气氛，彻底点燃了。
两人一个负责吹牛讲段子，一个负责搞怪起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没过多久，威尔斯太太端着几盘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玉米卷，走了过来。
“谢谢威尔斯太太！”
“老妈你做的玉米卷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一群人吵着，闹着，分享着食物和酒精饮料。
在某一刻，坐在外面的杰克突然举起了一个老式相机。
“嘿！都看这边！笑一个！”
林恩下意识地抬起头。
杰克搂着米丝蒂，V则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老维摘下了护目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曼恩搂着朵莉欧也大笑着，露西的嘴角难得微微上扬，一脸宠溺地看着悄悄靠过来的大卫。丽贝卡举着双手，对镜头比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咔嚓——”
快门声响起。
一张场面有些混乱的照片就这样拍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真实笑容，在这张胶片中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
你永远无法判断一个瞬间的价值，直到它永远成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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