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木依从外面看花店门面回来，刚推开别墅大门，就闻到一股糖醋排骨的香味。她换了鞋走进厨房，看到必安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忙活着，手里的锅铲挥得像在打太极，锅里的排骨溅起的油星子差点烫到他的手。
“小心点！” 木依赶紧走过去，把火调小了些，“八爷呢？让你一个人做饭，他就不怕把厨房烧了？”
必安挠了挠头，脸上沾了点面粉，看起来像只刚偷吃完的猫：“八爷在书房研符呢，说昨天感应到附近有瘴气，要画几张‘清瘴符’备用。” 他说着，用锅铲铲起一块排骨，递到木依嘴边：“你尝尝，我跟网上学的，放了冰糖和陈醋，应该好吃。”
木依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排骨炖得很软烂，就是稍微有点咸。“还行，就是盐放多了。” 她笑着说，“静静呢？没下来帮忙？”
提到静静，必安的表情垮了下来：“别提了，从你走后，她就躲在房间里抱着手机，连八爷叫她吃水果都没应声。”
木依心里一紧，放下筷子就往二楼走。静静住的房间在二楼东边，靠近阳台，木依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还有手机听筒里传来的男人声音。
“我也想有个妈妈……” 静静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小时候幼儿园放学，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举着棒棒糖来接，只有我，要等院长奶奶忙完手里的活，才能一起回孤儿院。有一次下大雨，院长奶奶来晚了，我站在门口等，浑身都湿透了，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
“我知道你委屈。” 苏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温温柔柔的，像在哄小孩，“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等我帮你把花店开起来，我们就去孤儿院看看院长奶奶，给她买些营养品。以后有我在，我会陪你，不让你再孤单，也不让你再淋雨。”
静静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带着点哽咽的笑意：“真的吗？苏老师，你不会骗我吧？我以前…… 我以前被人骗过，他说会一直陪着我，结果还是走了。”
“傻姑娘，我怎么会骗你？” 苏哲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真诚，“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是真心想帮你。下周我陪你去签花店租赁合同，首付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不用有压力，等你花店盈利了再还我就行。”
木依再也听不下去，伸手敲了敲门：“静静，开门，吃饭了。”
房间里的哭声瞬间停了，过了几秒，门才被拉开。静静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看到木依，赶紧用手背擦了擦脸，把手机藏在身后，脸颊涨得通红：“依依，你怎么回来了？”
“再不吃排骨就凉了。” 木依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面的纸巾少了大半，显然静静哭了很久。“他又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哭成这样。”
“没、没什么。” 静静往后退了一步，把手机藏得更紧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就是…… 就是聊到小时候的事，有点难过。”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苏老师说，下周陪我去签租赁合同，还说要帮我垫付首付。”
“什么？” 木依的声音提高了些，“你跟他才认识三天，就敢要他的钱？你忘了上次那个男朋友，卷着你的积蓄跑了？”
“苏老师不是他！” 静静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都在发抖，“苏老师是真心帮我，他记得我喜欢向日葵，记得我想开花店，他不会骗我的！你就是不相信我能遇到好人！”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你再被骗！” 木依也急了，伸手想去拿静静藏在身后的手机，“你让我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我帮你分析分析！”
“不给！” 静静躲开木依的手，两人正拉扯着，房门突然被推开，必安举着个锅铲冲了进来，大声喊：“别吵了！八爷说闻到瘴气了，让你们赶紧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静静手里的手机上，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手机，盯着屏幕上苏哲的头像大喊：“哎呀！这不是冥界通缉的‘花言鬼’吗？八爷昨天还让我认通缉令来着！那鬼也是戴眼镜，穿白衬衫，跟这个一模一样！”
静静瞬间炸毛，伸手就要抢回手机：“你胡说八道什么！苏老师才不是鬼！你把手机还给我！”
“我没胡说！” 必安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踮着脚尖往后退，“八爷说花言鬼专门靠甜言蜜语骗女人，吸她们的‘渴望感’，跟这个苏老师一模一样！”
两人正吵着，八爷走了进来。他穿着件黑色的唐装，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眉头皱得紧紧的，刚进门就朝静静走过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她藏在身后的手机上。
“把手机给我。” 八爷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静静还想躲，木依拉住了她：“让八爷看看，要是没问题，我们也放心。”
静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八爷接过手机，点开苏哲的头像，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又凑近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花言鬼，但这人身上有‘绮语瘴’，跟花言鬼的瘴气很像，是邪祟靠甜言蜜语凝聚的，长期接触，会让人越来越依赖他，最后被吸光‘渴望感’，变成行尸走肉。”
“你骗人！” 静静一把抢回手机，眼眶又红了，“苏老师那么好，怎么会有瘴气？你们就是嫉妒我！” 她说着，转身就往阳台跑，推开阳台门躲了出去，还锁上了门。
木依想追出去，被八爷拦住了：“别追了，她现在听不进去。” 他把手里的 “清瘴符” 递给木依，“这符你拿着，要是她再跟苏哲聊天，就把符放在她手机旁边，能暂时压制瘴气。”
“绮语瘴是什么？很危险吗？” 木依接过符纸，感觉符纸凉凉的，上面还残留着朱砂的味道。
“不算特别危险，但很麻烦。” 八爷靠在门框上，解释道，“绮语瘴是邪祟靠人类的甜言蜜语凝聚的，越是缺爱的人，越容易被吸引。被瘴气缠上的人，会越来越相信对方的话，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不愿意清醒。”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上次抓花言鬼的时候，它已经吸了五个女人的‘渴望感’，那些女人到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嘴里一直念叨着花言鬼的名字。”
木依的心沉了下去。她走到阳台门口，透过玻璃门看到静静正靠在栏杆上，拿着手机跟苏哲语音，脸上带着依赖的笑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必安挠了挠头，小声说：“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静静被瘴气缠上吧？”
八爷看了一眼阳台，又看了看木依：“先等等，明天你跟静静去看花店门面，我让阿招跟着你们，阿招是山神，能感应到瘴气的源头，或许能找到那个苏哲身上的邪祟。”
木依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天能顺利找到线索，让静静早点看清苏哲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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