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的刀鞘碰撞声在狭窄的后巷响起，带着逼人的寒意。为首的阴鸷官员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神像盯着猎物般锁定林墨：“瑞王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林公子，别逼我们动手。”
林墨没有废话，短刀骤然出鞘，寒光直劈左侧官兵的手腕。他知道此刻稍有犹豫便是死路，必须抢占先机。那官兵显然没料到他敢主动发难，惨叫着后退，手腕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反了！给我拿下！”阴鸷官员怒喝，抽出腰间的长刀亲自冲了上来。
张砚的铁杖横扫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逼退右侧的两个官兵。他虽年事已高，但身手依旧矫健，铁杖点地的间隙总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关节，招式沉稳老练。
林墨与阴鸷官员缠斗在一起，对方的刀法狠辣刁钻，显然是影阁出身。刀光交错间，林墨的肩头很快添了道新伤，鲜血顺着衣袖滴落，染红了脚下的青石板。他借力后退，后背撞在客栈的土墙，余光瞥见巷口又涌来几个官兵——他们是想困死在这里！
“张老先生，左拐！”林墨大喊，短刀虚晃一招，逼退阴鸷官员，同时拽着张砚往左侧的窄巷冲去。那窄巷仅容一人通过，能暂时避开围攻。
张砚会意，铁杖在身后一撑，借着反作用力跟上林墨的脚步。两人刚冲进窄巷，就听到身后传来官兵的怒骂声，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怒了。
窄巷两侧是高耸的院墙，墙头上布满了碎玻璃，根本无法攀爬。林墨一边往前冲，一边快速思索退路，突然看到前方墙角有个半开的狗洞，足够一人匍匐通过。
“从这里走！”林墨弯腰就要钻进去，却被张砚拉住。
“你先走！”张砚将铁杖塞进他手里，“老夫替你挡住他们！”
“不行！”林墨急道，“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张砚用力将他推向狗洞，“账册比什么都重要！你必须活着见到太子太傅！记住，去城西的‘墨香书斋’，找掌柜的递‘梅花帖’，他会带你见太傅！”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阴鸷官员的怒喝清晰可闻：“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张砚猛地转身，铁杖重重顿地，挡在窄巷中央，像一尊不可撼动的石像：“老夫倒要看看，谁敢过去！”
林墨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眶一热，咬牙钻进了狗洞。爬过狭窄的通道，他回头望去，只见张砚的铁杖与官兵的长刀碰撞出刺眼的火花，老人的怒吼声与官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最终被越来越密集的刀声淹没。
“张老先生——！”
林墨的呼喊被厚重的墙壁阻隔，他只能攥紧铁杖，转身冲进另一侧的胡同。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滑落，他知道，张砚这一挡，多半是凶多吉少。
胡同错综复杂，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林墨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城西狂奔。后背的伤口和肩头的新伤在剧烈运动下疼得钻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不敢停下——张砚的牺牲不能白费，账册的秘密必须传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追兵声渐渐消失。林墨扶着墙壁喘息，发现自己竟跑到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他连忙低下头，用粗布长衫遮住脸上的血迹，混在人群中往前走。
路过一家布庄时，他看到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衣衫褴褛，满身血污，头发凌乱，活像个逃难的乞丐。这样的形象去见墨香书斋的掌柜，恐怕会被直接赶出来。
林墨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从怀里摸出仅有的几枚碎银子，想找家当铺换身干净衣服。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两个影阁杀手正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竟是之前被影阁抓住的刀疤脸！
刀疤脸浑身是伤，被打得奄奄一息，却依旧挣扎着：“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杀手冷笑一声：“瑞王说了，只要你说出林墨的下落，就放了你女儿。你可想好了？”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躲在墙后，握紧了手中的铁杖。刀疤脸的女儿……那个被影阁控制心智的孩子，瑞王竟然还在用她要挟刀疤脸！
他看着刀疤脸痛苦挣扎的模样，又想起张砚的牺牲，心中的怒火与愧疚交织。他不能再让任何人因自己而受苦。
林墨深吸一口气，从墙后走了出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在这里。放了他。”
刀疤脸和两个杀手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林墨会主动现身。
“林公子！你快走！别管我！”刀疤脸急得大喊，想要挣脱却被杀手死死按住。
那两个杀手反应过来，狞笑着拔出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墨，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墨没有动，只是盯着他们：“我再说一遍，放了他。”
杀手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狞笑着扑了上来。林墨握紧铁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一次，他要为自己在乎的人，拼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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