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总带着点黏腻的甜,把永宁侯府西跨院的紫藤花吹得簌簌落,沾了苏清欢发间那支银丝嵌珠钗。她正对着铜镜拨弄鬓角,镜中少女眉梢眼尾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指尖捏着的却不是寻常闺阁女儿的珠花,而是片薄薄的琉璃瓦——昨儿从墙头翻进来时,不小心蹭掉的,此刻倒成了把玩的玩意儿。
“姑娘,真不带支像样的步摇?”贴身丫鬟挽月捧着首饰盒,急得额角冒细汗,“今儿琉璃宴是靖安长公主做东,赴宴的不是王公贵女就是世家公子,您这钗子也太素净了些。”
苏清欢指尖一旋,琉璃瓦在掌心转了个圈,映得满室光影晃动。她抬眼看向镜中,唇角弯得更甚:“要那劳什子步摇做什么?万一被人扯下来当暗器,我总不能拿金钗去戳人家眼珠子吧?”
挽月被这话噎得半天没接上,末了只能小声嘀咕:“哪有人会在长公主宴上动武……”
“话可不能说太满。”苏清欢起身,顺手将琉璃瓦塞进袖袋,拎起桌上的青纱披风搭在肩上,“你忘了上回尚书府二小姐,不过是在赏花宴上多瞧了三皇子两眼,就被李丞相家的千金泼了一身茶?这侯门贵女的战场,可比街头耍把式的热闹多了。”
说话间,外间传来车马声。挽月忙扶着苏清欢出门,只见一辆乌木马车停在廊下,车夫是侯府特意挑选的老手,车帘旁还站着两个身强体健的护卫——这是苏清欢上回“落水”后,永宁侯特意加派的,美其名曰“护持小姐安全”,实则是怕这位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儿再惹出什么乱子。
苏清欢弯腰上车时,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阴影里一闪而过的青色衣角。她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坐进车厢,指尖在袖袋里的琉璃瓦上轻轻敲了敲——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位“好继母”柳氏派来盯梢的人。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云锦垫子,小几上摆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苏清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想起前几日从现代带来的那包速溶咖啡。若是此刻能冲一杯,配上这古代的精致糕点,倒也算跨时空的美味。可惜上次给父亲永宁侯尝了一口,这位侯爷当场皱着眉说“苦得像药”,还叮嘱她以后少碰那些“蛮夷之物”,如今那包咖啡早就被她藏在了枕头底下。
“姑娘,您在想什么呢?”挽月见她望着窗外走神,忍不住问道。
“在想今儿宴上会不会有好玩的事。”苏清欢放下茶杯,指尖划过车窗上雕着的缠枝莲纹,“听说这次琉璃宴,长公主特意请了西域来的乐师,还有能歌善舞的胡姬,比上次尚书府的赏花宴可热闹多了。”
正说着,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紧接着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前面好像堵着了。”
苏清欢挑开车帘一角,只见前方街口围了不少人,隐约能听到女子的啜泣声。她眉梢一挑,正想让护卫去问问情况,就见人群分开一条道,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被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眼眶通红,发髻也有些散乱——竟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林婉柔。
林婉柔抬头看到永宁侯府的马车,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了过来,对着苏清欢屈膝行礼:“清欢姐姐。”
“婉柔妹妹这是怎么了?”苏清欢示意挽月扶她上车,目光扫过她裙摆上的泥渍,“好好的赴宴,怎么弄成这样?”
林婉柔坐下后,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抽噎着说:“方才路过这条街,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只野狗,吓了我的马,马车撞到了路边的摊子,我……我还被摊主拦着要赔偿,说那摊子上的瓷器全碎了,要我赔五十两银子呢!”
苏清欢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京城街头素来太平,哪会平白无故窜出野狗?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她看向车窗外那个还在跳脚的摊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衣裳,眼神却时不时往街角瞟,显然是有人指使。
“五十两?”苏清欢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冷意,“摊主,你那摊子上摆的不过是些寻常瓷碗,就算全碎了,也值不了五两银子,张口就要五十两,是当我们侯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摊主没想到马车上的小姐会直接开口,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喊道:“你这小姐怎么说话呢?我这瓷器可是景德镇来的好货,五十两都算少的!今天要是不赔钱,你们就别想走!”
苏清欢没理会他的叫嚣,反而看向街角那个一直探头探脑的青衣人。她指尖一动,袖袋里的琉璃瓦“嗖”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青衣人的脚踝上。那人痛呼一声,转身就想跑,却被侯府的护卫一把抓住。
“说,是谁让你在这儿装摊主讹人?”护卫将青衣人按在地上,厉声问道。
青衣人脸色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摊主见状,也慌了神,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小姐饶命!是……是小人一时糊涂,想多要些银子,求小姐放过小人吧!”
苏清欢从车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摊主,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管你是谁指使的,今儿看在婉柔妹妹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但你记住,侯府的人不是好欺负的,下次再敢耍这种伎俩,就不是赔银子这么简单了。”
摊主连连磕头,嘴里说着“不敢了”,爬起来就想跑。苏清欢却叫住他:“等等,你那摊子上的瓷器碎了,我赔你五两银子,算是给你个教训。”
说着,她让挽月递过五两银子,又转头对林婉柔笑道:“婉柔妹妹,咱们走吧,再晚些,可就赶不上长公主的琉璃宴了。”
林婉柔看着苏清欢从容不迫的样子,眼底满是感激:“多谢清欢姐姐,今日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讹到什么时候呢。”
“举手之劳罢了。”苏清欢拍了拍她的手,两人一同上车。马车重新启动时,林婉柔忍不住问道:“清欢姐姐,你说这事会不会是……李嫣然干的?”
李嫣然是李丞相家的千金,素来与林婉柔不和,上次赏花宴上还故意泼了林婉柔一身茶。苏清欢闻言,唇角勾了勾:“是不是她,今儿宴上见了便知。”
马车行至靖安长公主府外时,已是辰时过半。府门前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华丽的贵女公子。苏清欢和林婉柔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清欢!”
苏清欢转头,只见一身月白锦袍的三皇子赵珩正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侍从。赵珩长相俊朗,气质温润,只是眉宇间总带着点挥之不去的忧虑。他走到苏清欢面前,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听说你前几日落水了,身子好些了吗?”
“劳三皇子挂心,已经好多了。”苏清欢屈膝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她对这位三皇子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也没什么恶感,只知道他在朝中一直低调行事,与太子和五皇子的明争暗斗保持着距离。
赵珩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紧接着,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快步走来,正是李丞相家的千金李嫣然。李嫣然看到苏清欢和赵珩站在一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换上娇俏的笑容:“三皇子殿下,清欢姐姐,你们也来了。”
她的目光在苏清欢身上扫过,看到苏清欢发间那支素净的银丝嵌珠钗时,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清欢姐姐今日倒是素雅,只是这钗子……未免也太寒酸了些,难道永宁侯府连支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了?”
苏清欢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着晃了晃发间的钗子:“嫣然妹妹有所不知,这钗子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遗物,虽说不值什么钱,但对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不像妹妹你,满身的金玉,倒像是把国库都戴在了身上。”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听到的贵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嫣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指尖都在发抖:“苏清欢,你……”
“好了,嫣然。”赵珩皱了皱眉,打断了李嫣然的话,“今日是长公主的宴席,莫要失了仪态。”
李嫣然狠狠瞪了苏清欢一眼,不甘心地闭上了嘴。苏清欢懒得跟她计较,拉着林婉柔的手,笑道:“婉柔妹妹,咱们进去吧,听说长公主府的琉璃阁今日摆了不少奇珍异宝,咱们可得好好瞧瞧。”
林婉柔点点头,两人转身走进府中。身后,李嫣然看着苏清欢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她今日特意让人在街角设局,就是想让林婉柔出丑,没想到竟被苏清欢坏了好事。这笔账,她记下了。
靖安长公主府果然气派非凡,一路走来,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遍地皆是。琉璃阁位于府中湖心,四周环绕着碧水,阁楼的窗户和栏杆都是用琉璃制成的,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美不胜收。
阁内早已坐了不少人,苏清欢和林婉柔刚走进来,就看到长公主坐在主位上,一身明黄色的宫装,气质雍容华贵。苏清欢连忙带着林婉柔上前行礼:“臣女苏清欢、林婉柔,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礼。”长公主笑着抬手,目光落在苏清欢身上,眼底带着几分赞赏,“早就听说永宁侯府的千金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前几日落水之事,可好些了?”
“多谢长公主关心,臣女已经无碍了。”苏清欢起身,从容地回答。
长公主点点头,示意她们找位置坐下。苏清欢和林婉柔刚坐下,就有侍女端来精致的点心和茶水。苏清欢拿起一块梅花酥,刚咬了一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清欢姐姐,你也喜欢吃梅花酥吗?这可是我特意让厨房做的,想着姐姐可能会喜欢。”
苏清欢转头,只见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张锦绣。张锦绣长相甜美,性子却有些怯懦,平日里总是跟在李嫣然身后,没少帮着李嫣然欺负人。苏清欢挑眉,心想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锦绣竟然会主动跟她示好?
“多谢锦绣妹妹费心。”苏清欢笑了笑,语气平淡,“不过我对甜食向来不太感兴趣,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张锦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委屈地说:“姐姐是……是不喜欢臣女做的点心吗?”
“妹妹误会了。”苏清欢放下梅花酥,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下甜食罢了,跟妹妹的点心无关。”
张锦绣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李嫣然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张锦绣,不满地说:“锦绣,跟她废什么话?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你好心给她点心,她还不领情,真是不识抬举!”
苏清欢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李嫣然,眼神冷了下来:“李嫣然,说话注意点分寸。这里是长公主府,不是你丞相府,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我撒野又怎么了?”李嫣然仰着下巴,一脸傲慢,“苏清欢,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没娘的孩子,靠着侯府的名头在这里装模作样,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这话戳中了苏清欢的痛处——原主的母亲确实早逝,而原主也因为思念母亲,性子变得十分怯懦。但现在的苏清欢,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她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
苏清欢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李嫣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阁楼:“李嫣然,我母亲是永宁侯府的正室夫人,出身名门望族,就算她不在了,也轮不到你一个丞相府的庶女在这里说三道四。你张口闭口说我没娘,难道你忘了,你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个卑贱的侍妾,连给我母亲提鞋都不配!”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让整个阁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嫣然身上,带着几分同情,几分嘲讽。李嫣然的母亲确实是丞相府的侍妾,而且出身低微,这一直是李嫣然心中的痛,如今被苏清欢当众揭穿,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清欢:“你……你胡说八道!我母亲是我父亲的侧妃,不是侍妾!苏清欢,你敢污蔑我母亲,我跟你没完!”
说着,李嫣然就想扑上来打苏清欢。苏清欢早有防备,侧身一躲,李嫣然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旁边的张锦绣及时扶住了她,不然她今日可就真要出大丑了。
“够了!”
就在这时,长公主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威严。李嫣然和苏清欢都停下了动作,看向长公主。长公主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扫过李嫣然:“嫣然,今日是本宫的宴席,你在这里大吵大闹,还想动手打人,眼里还有本宫吗?”
李嫣然吓得连忙跪下:“臣女知错,求长公主殿下恕罪!”
长公主冷哼一声,没再理会她,转而看向苏清欢:“清欢,你也少说两句。都是名门闺秀,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苏清欢知道长公主是在给双方台阶下,于是也顺着说:“是,臣女知错,多谢长公主殿下提醒。”
长公主点点头,让人把李嫣然扶起来,又说了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宴席才重新恢复了热闹。苏清欢坐回座位上,林婉柔凑过来,小声说:“清欢姐姐,你刚才太厉害了!李嫣然那个人,就是欠教训!”
苏清欢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今日这事,李嫣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少不了还要跟她斗智斗勇。不过她也不怕,反正她来自现代,见识过的勾心斗角比这古代侯门深多了,李嫣然这点伎俩,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接下来的宴席还算平静,西域乐师演奏了欢快的乐曲,胡姬跳起了热情的舞蹈,引得众人阵阵喝彩。苏清欢一边欣赏歌舞,一边留意着场上的动静。她发现,太子赵瑾和五皇子赵奕也来了,两人分别坐在长公主的两侧,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疏离和警惕——显然,这两位皇子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长公主让人端上来一个精致的玉匣,笑着说:“今日设宴,本宫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这里面装着一支‘琉璃凤钗’,是西域进贡的珍品,今日就以此为彩头,咱们来玩个游戏,谁能赢得游戏,这琉璃凤钗就归谁。”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那琉璃凤钗光是听名字就知道是稀世珍宝,更何况还是西域进贡的,谁不想要?
长公主接着说:“这游戏很简单,本宫这里有三个锦囊,每个锦囊里都有一道谜题,谁能最快解开谜题,就算赢。”
说着,长公主让人将三个锦囊放在桌上。众人都跃跃欲试,尤其是李嫣然,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早就想要一支名贵的凤钗了,若是能赢得这琉璃凤钗,不仅能在众人面前出风头,还能让苏清欢难堪。
“长公主殿下,臣女愿意一试!”李嫣然第一个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长公主点点头,示意侍女打开第一个锦囊。侍女将锦囊里的纸条拿出来,念道:“谜题:有物生得奇,越洗越有泥,不洗还能吃,洗了吃不得。打一食物。”
李嫣然皱着眉,冥思苦想起来。周围的人也都纷纷议论,有人说是土豆,有人说是红薯,但都被一一否定了。苏清欢听到谜题时,差点笑出声来——这不是现代小孩子都知道的谜语吗?答案分明是水。
就在众人都想不出来的时候,苏清欢缓缓站起身:“长公主殿下,臣女知道答案。”
李嫣然闻言,转头瞪着苏清欢,眼神里满是不满:“苏清欢,你别胡说八道,这谜题哪有那么容易解开?”
苏清欢没理会她,对着长公主笑道:“回长公主殿下,答案是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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