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议！”小曦举起勺子，“公约释义应当遵循通常理解原则，普通消费者不会区分蔬菜的科属类别。”
温颜走到桌前，放下果汁，手指轻点女儿的鼻尖：“何小曦同学，根据《妈妈是厨房最高法官》第1条第1款，早餐必须吃完所有食物，不得上诉。”
小曦眨着大眼睛，看向爸爸寻求法律援助，何以琛耸耸肩，表示对此条款无异议。
这就是他们家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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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的能言善辩在幼儿园也出了名。
一天下午，温颜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小曦和同学因为玩具发生了争执。
当温颜赶到时，看到小曦正站在一群小朋友中间，有条不紊地解释着什么。
“...所以根据先占原则，我先拿到这个积木，享有优先使用权。
但鉴于你的迫切需要，我可以授权你使用五分钟，期满后需返还所有权。”
对方小朋友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但被小曦的气势镇住了。
老师无奈地对温颜说：“小曦妈妈，这孩子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们都说不过她。”
回家的路上，温颜试图教育女儿：“宝贝，有时候不需要那么较真，好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分享。”
小曦认真思考后回答：“妈妈，我同意分享的重要性。
但我认为清晰的权属界定可以减少后续争议，这才是效率最大化的方式。
爸爸说，好的制度设计能够避免许多矛盾。”
温颜叹了口气，知道这又是何以琛的“功劳”。
当晚，温颜洗完澡后走进书房，何以琛正在查阅案卷。
她从背后搂住丈夫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上。
“何大律师，你能不能少教女儿那些法律术语？今天她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争玩具，居然搬出了‘先占原则’和‘所有权转移’。”
何以琛轻笑，转身将温颜拉到腿上坐着：“这说明小曦学以致用，不是很好吗？”
“她才五岁，”温颜捏了捏何以琛的脸，“应该有个天真烂漫的童年，不是个小律师。”
何以琛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吧，我尽量注意。不过你得承认，她逻辑清晰的样子很可爱。”
温颜忍不住笑了：“就像迷你版的你，让人又爱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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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小曦爱上了睡前故事时间，但不同于其他孩子，她对童话故事的法律逻辑问题格外感兴趣。
“妈妈，《灰姑娘》里仙女教母用魔法变出马车和礼服，是否构成无证经营运输业和服装租赁业务？她有没有向相关部门申请魔法使用许可证？”
“《三只小猪》中，大灰狼吹倒小猪的房子是否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小猪们能否提起民事赔偿诉讼？”
温颜通常只能无奈地喊：“何以琛！你来回答你女儿的问题！”
这时何以琛会走进女儿的房间，坐在床边认真地解答：“魔法使用在法律上属于灰色地带，因为现行法律体系尚未对超自然能力进行规范...”
温颜靠在门框上，看着父女俩一本正经地讨论童话法律问题，既好笑又温暖。
这就是她的家，她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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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温颜头疼的是小曦学会了如何利用规则争取利益。
一个周五晚上，温颜提醒小曦已经九点，该睡觉了。
小曦却拿出自己制作的“家庭规则备忘录”，指出其中一条：“周五晚上的就寝时间可延长至九点半，此为惯例形成的习惯法。”
温颜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什么时候定的规矩？”
“过去八周内，有六次周五我都是九点半睡觉，形成了一贯做法，根据法律，习惯具有与成文法同等效力。”小曦自信满满地引用爸爸曾经解释过的概念。
温颜双手叉腰：“何以琛！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何以琛从书房走出，了解了情况后，蹲下来与女儿平视：“何小曦律师，你忽略了成立习惯法的一个重要要件：主观认可。
妈妈是否明确同意过这种安排？”
小曦思考片刻：“没有明示同意。”
“那么根据《民法典》第140条，沉默只有在有法律规定、当事人约定或者符合当事人之间的交易习惯时，才可以视为意思表示。”何以琛温和地说，
“妈妈之前的默许不代表永久同意，她有权随时修改安排。”
小曦撅起嘴，但认可了爸爸的法律分析：“明白了，那我申请今晚正式确立九点半睡觉的规则。”
温颜忍不住笑了：“申请驳回，现在、立刻、马上睡觉。”
小曦看向爸爸，何以琛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妈妈有一票否决权，这是家庭基本法规定的。”
最终小曦乖乖上床睡觉，温颜在关灯前亲吻她的额头：“小鬼灵精，明天带你去迪士尼。”
“耶！妈妈最好！”小曦立刻拥抱母亲，所有的法律辩才瞬间消失，变回了一个五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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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温颜和何以琛站在阳台上，看着浦江夜景。
温颜靠在丈夫怀里，轻声说：“有时候我真担心小曦太像你，太过理性，缺少点孩子的天真。”
何以琛搂紧她：“不用担心，她也有很感性的一面。今天下午我看到她为了一部动画电影哭得稀里哗啦。”
“真的？什么电影？”
《疯狂动物城》，当狐狸尼克被欺负那段。”
温颜笑了：“这倒是。所以她既有你的理性，也有我的感性。”
“最好的结合。”何以琛低头吻了吻妻子的头发，“就像我们一样。”
“不过，”温颜抬头看他，“下次她再用法条跟我辩论，你得负责解决。”
“遵命，太太。”何以琛微笑，“不过说实话，你不觉得她辩论时的样子很可爱吗？
眼睛亮亮的，小手比划着，活脱脱一个小律师。”
温颜想象着那画面，不禁笑出声：“确实可爱，但也很让人头疼啊。”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乐趣所在。”何以琛轻声说，将温颜搂得更紧。
江风轻拂，两岸灯火璀璨如星。
在这个充满爱与理性的家里，每一天都上演着温馨而有趣的辩论。
而温颜知道，无论小女儿提出多么刁钻的法律问题，她总有最好的大律师在身边帮忙解决。
这就是她的幸福，理性与感性并存，辩论与温情共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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