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还在让你芳姨安排在卫生院里，不过情况不大好。”林烟想到那孩子满身的绷带，又想想他今后的道路，只能轻声叹了一口气。
林耀不懂什么叫情况不大好，用自己能理解的词语问道：“是快要没电了吗？”
林烟顺着：“是的。”
“那我明天回来可以去看看他吗？”是她跟小语一起发现的，那也应该有始有终才对。
“可以的，明天让你爸带你一起。”
另一边，被谈论的颂明正睁着眼看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
耳边是点滴的声音，再远些便是卫生院里其余病人的咳嗽声，低声交谈声。
消毒水的气息混合着，变成病气将人包裹，让人被困在其中。
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脑中是002的喋喋不休：【娇妻哪里不好了？你怎么就非得给人当狗？】
颂明平淡无波；【我乐意。】
002：“......”它要申请统险报销！
它受到了很大的统身侮辱！
颂明在脑海中询问：【林耀今天怎么样了？】
【也没什么，就是在幼儿园被人亲了。】
颂明机械地转了转眸子，感受着身上仍旧传来的阵阵火烧燎痛。
【谁？】
战局反转，它略有几分得意：【你先休养好身体，不着急。】
随即又故意道：【反正说不定等你好了回去，人家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别人正好养成娇妻了。】
嘻嘻，气死你个死装病娇男。
颂明沉默下去。
耳边的点滴声伴随着心跳的声音，混合一起。
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维度传来：“做任务吧”。
——
林耀在幼儿园里没有看到昨天大战的顾漾，反而看到了颂明。
相比较林耀这个长得好看受小孩喜欢的，颂明就是另一个极端。
他身上大多数本该裸露的皮肤，都用绷带包扎着，那双眼睛倒是深沉安静。
老师看着这么一个小孩，一时不知道牵哪里。
头都要大了。
简单介绍后，又把林耀给叫了出来。
林耀从一众簇拥的小孩里挣脱出来。
“老师，怎么了？”
老师蹲下身来，视线同她齐平，温声细语：“是这样的幺幺，颂明是过阵子要送过来上学的，不过他现在身体不好。”
“大家让他过来先看看，认识一下，你能带着他一点吗？”
林耀扭头看旁边，从始至终都只看她的颂明。
对上视线，她有些疑惑：“你这样出来，真的没关系吗？”
【那还不是靠本系统手眼通天，本事无双——】
其余的话被颂明在脑子里强制闭麦。
他哑着声音，无辜道：“只是待一小会儿，没关系的。”
他走上前去，碰了碰她的胳膊：“你能带我一起玩吗？”
小孩垂下眼，显得很是瘦弱可怜：“大家都喊我小怪物，我很害怕。”
林耀扭头看向里面的小孩，大家眼里对颂明更多的是害怕。
“你等我一下。”
颂明不知道要等什么，但是他看着那小萝卜头冲进去，对着大家一阵比划，还指了指他。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串孩子。
他藏在绷带下的表情略僵：“这是做什么？”
“好啦！现在大家都是你的朋友了！谁都不会欺负你的！”
她跟大家说，小明是个小英雄，他一个人能从火场里面冲出来，超级厉害。
大家不知道多厉害，但是都被烫过，很疼很疼的。
看向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多了几分崇拜。
颂明看着面前一个一个的萝卜头，每一个都很认真地跟他做自我介绍。
还试图跟他握手贴贴。
走开！大鼻涕小孩走开！！！
他一点儿也不想跟除了林耀以外的人说话。
不过......
他“友好”地跟大家交流认识，然后“不经意”地询问：“听说昨天有人亲了幺幺？”
大家很热情，虽然话讲的七零八碎，但是他好歹是成年人的灵魂，东平西凑还是能理解的。
那个叫阳阳的，今天没来。
一肚子坏水的人没找到实施的对象，又被林耀以身体为由，送回了卫生院。
被人带走前，他盯着林耀看，垂眸有几分委屈：“你会来看我的对吗？我一个人在那里很害怕。”
林耀点头：“嗯，我放学后就跟爸爸一起去看你。”
她又补充一句：“还有小语，她锯木头很厉害。”
颂明眸光晦涩：她还是那个她，不管大小，都不是他一个人的。
心情不好的颂明前脚刚被带走，后脚顾漾就被人提溜了过来。
是一对年轻夫妇。
男人手上还提着一大袋的零食，女人正跟顾漾说着什么，顾漾红着眼眶，看着不服气的样子。
“你是林耀小朋友吗？”男人蹲下身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
但体格确实过大，蹲下来的时候，像一座山，把她的光全给遮住了。
吓得林耀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大人！不对！
大大人！
“我们是顾漾的爸妈，之前的事情我们都听老师说过了，确实对不起，是我们没教好孩子。”顾漾妈妈挤过来，笑着跟她说话，“这是我们家阳阳的道歉礼。”
善意的气息包裹着她，她放松下来：“没关系，我原谅他了。”
站林耀身后的老师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孩子爸妈是个明白人，不然这事儿还有得拉扯。
“顾漾，过来！”提到自己儿子，顾妈妈声音都严肃了几分。
顾漾走过来，耳朵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还有几分别扭：“对不起林耀，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还有呢？”顾妈妈盯着他。
“我也不该偷亲你，我没有礼貌，没有尊重你，对不起。”
他偷瞄了一下手心的符号，接着又道：“我以后不会这么自......自我了。”
昨天夜里，爹妈回家，他的霸王地位彻底中止。
他爸妈非得他学会道歉才能去睡。
他其实也知道错了，就是......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林耀大大方方地朝他伸出手：“我原谅你了，我们现在可以做朋友，你要吗？”
“要！要！要！！！”低落小狗一下有劲儿了，想扑上去抱抱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又不好意思地握了握她的手。
林耀跟他当朋友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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