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快速浏览了文件,签好名字,递还给周延。交接文件时,他注意到周延还戴着口罩,便随口问了一句:“诶,你这脸还没好利索?在家还戴着口罩干嘛?又不是小姑娘还怕破相。”
周延接过文件,下意识地摸了摸口罩边缘,语气轻松但带着点自嘲:“好歹是张脸嘛,伤疤还挺长的,没完全褪红,怕吓着人,也省得别人老盯着看。” 他虽然说得随意,但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陈向北闻言,哈哈一笑,用他惯有的、带着点糙劲的方式安慰道:“得了吧你!就你那脸,多几条疤那叫增添男人味,战损风懂不懂?说不定更有市场了!” 他拄着拐杖拍了拍周延的肩膀,“赶紧好利索了,下次打球别想用这借口偷懒啊!”
周延被他的话逗乐了,口罩下的嘴角弯了弯:“行,借你吉言。到时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公司近况,周延便起身告辞。陈向北拄着拐杖送他到门口。
周延换鞋的时候,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那双女士拖鞋和温馨的客厅,状似无意地问:“向北,你这位‘好朋友’室友,平时也在家办公?好像没见到人。”
陈向北正靠着门框,闻言朝次卧方向抬了抬下巴:“哦,她上班去了,小公司,不像咱们能远程。” 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维护感,“估计也快回来了吧。”
周延点点头,心里那份模糊的猜测和好奇又加深了几分。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生,能让陈向北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下意识地如此维护,甚至透出一种“领地意识”。
他笑着告别:“行,你好好养着,有事随时打电话。我先回公司了。”
“谢了兄弟,慢走啊。”
门关上,陈向北单脚跳回沙发,脑子里却莫名回响着周延那句“宝贝什么似的”和自己那句“增添男人味”,思绪有些飘远。
而门外的周延,走进电梯,摘下口罩,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壁照了照自己脸上那道尚未完全消退的红色疤痕,想起陈向北的话,无奈地笑了笑。“战损风”?他倒是会安慰人。不过,比起伤疤,他现在对那位神秘的、让向北都有些不一样的“室友”更感兴趣。那个在楼下遇到的气质干净的女孩的身影,和向北家中感受到的细腻氛围,在他心中慢慢重叠。
晚上,林南笙顶着一头新染的浅蓝色头发回到家时,陈向北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听到开门声,他随意抬头瞥了一眼,瞬间愣住了,游戏里的人物死了都没察觉。
眼前的林南笙,原本黑长直的发丝变成了时髦的雾霾浅蓝色,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在发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冷又带着点叛逆的日系精灵感,和他印象中那个总是安静淡然的女孩截然不同,有种惊艳的陌生感。
“我靠!”陈向北脱口而出,扔掉游戏手柄,拄着拐杖就想站起来凑近看,“林南笙你……你去染头发了?这颜色……可以啊!”
林南笙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发尾:“嗯…小组长说让我改改发色易发财。”
“何止是可以!特别好看!酷毙了!”陈向北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围着她又看了两圈,然后突然孩子气地嚷嚷起来:“不行不行!我也要染!不能就你一个人酷!我也要整一个!”
林南笙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和咋咋呼呼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消停点吧!腿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等你好了再说。”
“不行!就现在!看着你我心痒痒!”陈向北不依不饶,甚至试图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蹦跶,“你就帮我染一绺试试!就一绺!看看效果!”
林南笙被他磨得没办法,看他那副可怜兮兮又眼巴巴的样子,最终无奈妥协:“……行吧行吧,明天我去买染发剂,你自己选个颜色。”
隔天下午,周延又来给陈向北送一份补充文件。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身影从便利店出来。
依旧是简单的穿着,但那一头耀眼夺目的浅蓝色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下简直像会发光,瞬间抓住了周延的全部视线。他定睛一看,心脏猛地一跳——是昨天那个指路的女孩!竟然是她!
这大胆又时尚的发色让她原本干净温和的气质里注入了一丝强烈的个性和视觉冲击力,周延感到无比惊艳,印象极其深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上前,将手里原本打算带给陈向北的一个精致果篮递了过去,语气带着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好巧!又见面了。昨天真是多谢你指路。这个,一点心意,请收下。”
林南笙被突然拦住,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口罩、依稀记得是昨天问路的男人,又看看他手中明显价值不菲的果篮,下意识地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礼貌但疏离地微微弯了弯腰:“您太客气了,只是指个路而已,真的不用了。” 说完,像是怕他再坚持,赶紧加快脚步绕开他走出了单元门。
周延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果篮,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对她更添了几分兴趣——警惕性很高,一点也不贪小便宜。
他提着果篮上了楼。陈向北开门时,看他一脸焉巴巴的样子,像是为什么事在郁闷。
“怎么了?这表情,跟失恋了似的。”
周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接话,陈向北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果篮上:“这又是什么?”
周延回他,“给你带的水果,补充点维c,好得快。”
陈向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让他进来了。
周延进门,目光再次掠过玄关那双熟悉的女士拖鞋,以及客厅里明显多出来的女性生活痕迹。
陈向北打开果篮看了看,居然非常不客气地开始挑拣,把菠萝、哈密瓜、蓝莓这些拿出来放到一边,然后把剩下的苹果、香蕉、青枣推回给周延:“这些你拿回去吃吧。”
周延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陈向北,你什么时候吃水果这么挑了?留下的都是甜度高的啊。” 他心思敏锐,几乎立刻联想到刚才楼下那个蓝发女孩,这些水果,恐怕更合那位“室友”的口味。
陈向北被说中心事,耳根微热,嘴硬道:“要你管!病人就不能有点偏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陈向北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那什么……以后没啥急事就不用老跑一趟了,线上传给我就行,或者我叫个跑腿去取,省得你折腾。” 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周延来得太勤,隐约觉得这家伙似乎对自己这位“室友”有点过于关注了。
周延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笑了笑,没接话,心里那份好奇却更重了。
晚上,林南笙果然买回了染发剂。陈向北兴奋地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指挥着林南笙给他操作。因为腿不方便,整个过程他几乎是半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
林南笙小心翼翼地把染发剂调好,围布围好,然后仔细地在他耳后偏下的位置,挑出一小绺头发,开始仔细地涂抹。两人距离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他能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扫过他的脖颈,气氛莫名有些暧昧。
“就先染这一绺看看效果啊,不好看明天就剪掉。”林南笙小声说,动作格外轻柔,生怕染膏碰到他皮肤。
“嗯,你说了算。”陈向北闭着眼,感受着她微凉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和宁静。
染好等待期间,陈向北大概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精神有点亢奋,嘟囔着:“晚上想喝点小酒庆祝下新发型。”
林南笙正收拾染发工具,闻言头也没回,递给他一罐下班顺路买的广东凉茶:“病人,喝这个,降火。”
陈向北看着那罐凉茶,哀嚎了一声,但还是接过来,啪地打开,咕咚喝了一大口。虽然没喝到酒,但这种被人管着、照顾着的感觉,似乎比酒精更让他上头。他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和那头漂亮的蓝发,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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