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晨雾还没散,法医中心的检测仪器已经嗡鸣了两小时。叶清欢盯着毒剂成分分析报告,指尖在“马钱子碱衍生物+氰化物”的字样上敲了敲——和毒契案的配方完全一致,只是剂量被调得更隐蔽。这时陈默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份打印纸:“林念恩查到吴雪梅了,李文轩的妻子,顶尖离婚律师,三个月前就起诉李文轩婚内出轨,现在在争财产分割。”
“出轨对象是孙燕?”叶清欢抬头,刚好陆禹白拿着录音笔的恢复数据进来,屏幕上的波形图跳着尖锐的峰值:“录音里有李文轩和孙燕的争执——李文轩说‘那笔拆迁款我早洗白了,你姐的死就是意外’,孙燕回他‘我入职三个月,就是为了等今天’。”
“但吴雪梅的动机也够强。”陈默把资料拍在桌上,“李文轩转移了至少五千万资产,吴雪梅如果赢不了官司,可能一分钱拿不到。林念恩查了她昨晚的行踪——在律所加班到凌晨2点,有同事作证,但2点之后没人能证明她去哪了。”
“先找她问话。”陆禹白收起录音笔,“吴雪梅是律师,反侦察能力强,得注意她的措辞。”
半小时后,吴雪梅坐在刑警队的问询室里,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指甲修剪得干净,只是眼底有淡青的倦意。陈默推过去李文轩和孙燕的合照:“李太太,知道你丈夫昨晚在璀璨明珠大酒店出事了吗?”
吴雪梅抬眼扫了照片一眼,指尖没抖:“知道,早上助理给我打电话了。出轨对象是他的秘书?挺符合他的品味——永远喜欢年轻、好控制的。”她语气平静,甚至带了点嘲讽,“不过陈队找我,是怀疑我杀了他?”
“你昨晚2点之后在哪?”陈默没绕弯。
“从律所出来后,开车去了江边。”吴雪梅靠在椅背上,“李文轩转移资产的证据我找了三个月,昨晚终于拿到关键文件,有点累,想吹吹风。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江边的监控应该也能拍到我——哦对,我停车的时候还帮一个醉汉叫了代驾,他应该能作证。”
叶清欢坐在单向玻璃后,盯着吴雪梅的微表情:“她没说谎,提到李文轩的时候,只有厌恶没有紧张。而且她的指甲是裸色,孙燕的口红是正红,和情书碎片上的色号对不上。”
陆禹白忽然敲了敲玻璃:“问她知不知道‘朱砂契约’。”
陈默依言开口,吴雪梅皱了眉:“什么契约?我只知道他这些年没少干缺德事,拆迁、偷税、坑合作伙伴——但我对他的脏事没兴趣,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钱。”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不过半年前,他书房里出现过一张带红色印记的纸,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生意上的‘担保协议’,还把我骂了一顿。”
“书房在哪?”陈默立刻追问。
“他在郊区有栋别墅,书房是密码锁,我没进去过。”吴雪梅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别墅的外景,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很隐蔽,“不过你们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和那个秘书的证据。”
与此同时,林念恩的消息传过来:“队长!孙燕的踪迹找到了!凌晨3:20,她穿红色礼服从璀璨明珠的消防通道下到负二楼,上了一辆无牌黑色SUV,开车的是个戴口罩的男人——车型和三年前化学家死亡案里出现的车一致!”
“和沈玄有关。”陆禹白立刻转身,“陈默,你带江毅去李文轩的别墅,叶清欢跟我去查那辆SUV的轨迹。”
郊区别墅的门没锁,推开门就是浓重的烟味。书房在二楼,密码锁的键盘上有磨损痕迹,陆禹白扫了一眼:“密码是孙燕的生日——李文轩喜欢用情人的生日当密码。”他输入林念恩刚发来的日期,锁“咔哒”开了。
书房里乱得像被翻过,书架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最里面的抽屉被撬开,里面空无一物——但叶清欢注意到抽屉底部有荧光反应,她用紫外灯一照,赫然是半枚朱砂印记,和李文轩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有人比我们先到,拿走了抽屉里的东西。”陆禹白蹲下来,指尖蹭过印记边缘,“是沈玄的手法——他撬锁用的是特制工具,和次卧门把手的金属屑成分一致。”
这时陈默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叶法医!你来看这个!”
客厅的茶几底下,藏着一个加密U盘,林念恩远程破解后,屏幕上跳出一串转账记录——李文轩在三年前给一个匿名账户转了三百万,转账日期正是孙燕姐姐自杀的第二天。而这个账户的关联Ip,指向沈玄曾经任职的实验室。
“孙燕不是单纯的复仇。”叶清欢盯着屏幕,“她入职李文轩公司,不仅是为了姐姐,还为了找沈玄要的东西——那个匿名账户的钱,可能是李文轩给沈玄的‘封口费’。”
陆禹白突然接到林念恩的电话,脸色骤变:“你说什么?孙燕在仁爱医院的急诊室?”
仁爱医院的急诊室外,警灯闪得刺眼。值班医生说,孙燕是凌晨4:00被一个男人送来的,当时已经昏迷,嘴里念叨着“契约、朱砂、欠命”,身上有氰化物中毒的症状,现在还在抢救。
“送她来的男人呢?”陆禹白抓住医生的胳膊。
“放下她就跑了,戴着口罩和帽子,没看清脸。”医生递过来一个包,“这是她身上的东西,里面有个笔记本。”
笔记本的扉页,是孙燕姐姐的照片,后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李文轩的拆迁队逼死了姐姐,沈玄说他有李文轩的罪证,但要我帮他‘完成契约’——他给了我毒剂,说只要让李文轩喝下,就能让他偿命……但我没想到,那瓶香槟里的毒,我也沾到了。”
叶清欢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朱砂印记,旁边写着:“沈玄说,这个印记是‘讨债的凭证’,所有欠了命的人,都逃不掉……”
这时,陈默从别墅打来电话:“陆顾问!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份文件——是李文轩、沈玄和三年前那个化学家的‘合作协议’,他们用拆迁户的健康数据做毒素实验!孙燕的姐姐,就是实验的‘牺牲品’!”
陆禹白捏紧了笔记本,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夜:“孙燕不是凶手,她只是沈玄的棋子——他利用孙燕的复仇心,让她动手,自己躲在背后清理‘旧账’。”
急诊室的灯突然灭了,医生走出来摇头:“病人体内的毒剂扩散太快,我们尽力了。”
叶清欢站在走廊里,看着护士推走盖着白布的孙燕,忽然想起昨晚套房里的玫瑰花瓣——那些被血渍浸透的花瓣,像孙燕没说完的话,也像沈玄布下的局。而此刻,李文轩别墅的监控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正开车离开,车尾灯消失在青州的晨雾里,和三年前化学家死亡案的监控画面,几乎一模一样。
“林念恩,”陆禹白对着耳机说,“查沈玄的下落,还有那个匿名账户的最新动向——这场‘夜宴’,还没结束。”
叶清欢把笔记本放进证物袋,指尖碰到孙燕姐姐的照片,忽然觉得青州的雾更浓了——那些藏在破碎情书、朱砂契约背后的人命,像被浓雾裹住的礁石,而真正的浪潮,才刚刚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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