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质怀表的边缘。医务室里刚安静下来，两个伤员已经转入稳定状态，呼吸平稳地躺在临时搭的床铺上。他低头看了眼手腕，刚才调动灵泉时残留的一丝灼热感还在，但不算严重。
“接下来怎么办？”灵汐抱着小树飘到他旁边，脚尖轻轻点地，“星星说外面风有点脏。”
白从窗边走过来，手里那片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污染源没清除，病毒还会再来。而且……”他顿了顿，“你泉水再厉害，也不能天天泡澡救人。”
“我知道。”星玄站直身子，“我们得找别的办法。”
老王这时候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没擦干的泪痕，但眼神比之前硬了不少。“我刚安排人把医疗区围起来了，谁也不准随便进出。你说的那个‘假碎屑’，我也让人准备好了。”
“做得好。”星玄点头，“不过光防着内鬼不够。下次要是来十个八个被咬的，我这空间撑不住。”
“那你打算去哪儿弄水？”老王皱眉。
“城里有个净水厂。”星玄掏出系统地图，在空中一划，一道半透明的投影浮现出来，“东北区，灾变前三天才停运，设备应该没坏。”
老王脸色变了：“你说的是老工业带那个？没人敢去那儿！巡逻队上次派了五个人进去探路，只回来了一个，嘴里一直喊‘铁盒子会走路’，说完就疯了。”
“说明里面有东西。”星玄收起投影，“但也说明设备还在运转边缘。只要电没断，滤芯没毁，咱们就有机会重启。”
“你要去？”灵汐仰头看他。
“必须去。”星玄活动了下手腕，“不能总靠灵泉吊命，得自己掌握资源。”
白立刻接话：“走地下管道最安全。地面全是废弃厂房，视野开阔，容易被发现。而且风向是往南吹的，入口在下风口，气味不容易惊动里面的东西。”
“你还懂这个？”老王瞪眼。
“以前在雾隐学过追踪。”白淡淡地说，“顺风走，影子少。”
灵汐突然贴墙蹲下，把耳朵靠在砖缝上，嘴里哼起一段轻快的小调。几秒后，她睁开眼，瞳孔闪过一丝微光：“东边楼群里挤了好多铁皮壳子，像罐头叠在一起。北边有个地方，有心跳声，很慢，但一直在跳。”
“设备？”星玄问。
“不是活人的心。”她摇头，“是机器，快睡着了，但还没死。”
“那就是它了。”星玄看向白，“你负责路线规划，我主攻。灵汐跟着我，随时准备预警。”
“我不去？”老王急了。
“你得留在基地。”星玄拍他肩膀，“‘假碎屑’那边不能出岔子，万一有人真伸手了，得当场抓住。另外，医疗区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得盯着。”
老王咬牙，最后还是点头：“行，你们小心。那地方邪门得很，连丧尸都不太敢靠近。”
“越这样越说明有问题。”星玄笑了笑，“说不定正合我们胃口。”
半小时后，三人出了基地西门，沿着倒塌的围墙一路往北。街道两旁全是锈迹斑斑的广告牌和塌了一半的商铺，风吹过时发出吱呀声。远处高楼林立，像一群沉默的巨人。
“前面左转就是排水渠。”白走在最前，手里捏着一小块冰晶，时不时往地上一放，“温度正常，没有热源移动痕迹。”
“有没有可能底下埋着什么？”星玄问。
“有。”白抬头，“但不是丧尸。是金属反应，密度很高，像是大型机械。”
灵汐突然停下，抬起手：“风说……下面有眼睛。”
“眼睛？”星玄皱眉。
“不是真的。”她摇头，“是铁做的眼，会转，会看。”
“监控探头？”星玄反应过来，“这么多年还能用？”
“有些系统是独立供电的。”白说，“军用级备用电源，能撑十年以上。”
“那就更得去了。”星玄眯眼，“能运转的设备，说明整个厂区可能还有电力支持。”
又走了五百米，前方地面出现一个塌陷的井口，盖子早就不见了，黑漆漆的洞口冒着凉气。
“就是这儿。”白蹲下检查边缘，“排水管直径一米二，足够通行。水流痕迹显示最近有人或东西进出过。”
“谁会从这儿进？”灵汐歪头。
“要么是逃命的幸存者。”星玄看着黑洞，“要么是不想被人看见的东西。”
他打开怀表，一道微光扫过井底。几秒钟后，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高浓度金属离子残留】
【初步判断：下方存在未损毁净水设备组件】
【建议深入勘察】
“看来没找错地方。”星玄合上怀表，“准备下去。”
白从背包里拿出一卷荧光绳，绑在井边一根钢筋上。“我先下，探路。十五分钟后拉绳三下，你们再跟。”
“别太久。”星玄说，“我可不想在下面等你吃灰。”
白没说话，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井很深，大概十米，底部是一条横向延伸的混凝土管道，布满青苔和裂纹。白落地后迅速展开侦查，用冰晶感知周围温度变化，确认前方五十米内没有活动生命体。
他按照约定拉了三下绳子。
上面，星玄把灵汐轻轻放进井口。“抓稳我。”
灵汐抱住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肩上。“我给你唱个歌壮胆？”
“别。”星玄苦笑，“你上次唱完，一群蝙蝠差点把我砸晕。”
“那我默念！”她嘟嘴。
星玄也顺着绳子滑下，双脚踩实地面时，一股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他打开战术手电，光束照向前方幽深的管道。
“走吧。”他说，“看看是什么铁盒子，这么能活。”
三人沿管道前进，脚步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墙壁上有明显的刮痕，像是金属物体拖行留下的。越往里走，空气里的味道越复杂——铁锈、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氯味。
“消毒剂？”灵汐抽了抽鼻子。
“可能是残留的净水药剂。”星玄低声道，“说明最后一班工人走得不匆忙，流程执行到了最后。”
“前面有岔口。”白突然停下，“左边通厂区外围，右边直通主厂房。”
“选哪边？”
“右边。”星玄毫不犹豫，“既然设备还在运行，肯定有人或什么东西在维持它。”
“也可能是自动程序。”白提醒。
“那就更好。”星玄笑了，“省得动手。”
他们转向右侧通道，走了约两百米，前方终于出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上面印着“净水控制中心”的字样，门缝里透出一点暗红色的光。
“通电了。”白低声说。
灵汐忽然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颗小小的光点：“门后面……有很多静止的影子。它们站着，不动，但……在等。”
“等什么？”
“等开门的人。”她声音轻了下来。
星玄看着那扇门，慢慢握紧了拳套。赛亚人血脉在体内微微震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既然来了。”他往前一步，“就干到底。”
白检查了门锁结构：“电子卡扣，需要权限。强行破坏会触发警报。”
“让让。”星玄掏出一枚闪着微光的石粉颗粒，“正好试试‘假货’的威力。”
他把假碎屑贴在读卡器上。
滴——
红灯闪烁两下，居然亮起了绿光。
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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