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闸北区，街道空旷，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晕。顾清翰、阿成和大壮三人，像三道鬼影，快速穿过一条僻静的巷子。他们故意弄出些不大不小的动静——踢翻一个空铁桶，或者急促地跑过一段石板路，然后迅速隐入黑暗。
“动静够了吗？”阿成压低声音问，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再添把火。”顾清翰眼神锐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空铁罐和火药自制的“摔炮”，用力扔向远处一个废弃的岗亭。
“砰！”一声不算响亮但足够刺耳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在巷弄间回荡。
几乎是同时，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哨子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几道手电光柱立刻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扫来！
“来了！按计划路线撤！”顾清翰低喝一声，三人立刻转身，沿着预先反复推演过的路线狂奔起来。
他们专挑狭窄、复杂的巷道，时而在晾衣杆下猫腰穿行，时而翻过矮墙。身后，追兵的叫嚷声、皮靴踏地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零星的枪声！子弹“嗖嗖”地打在身旁的墙壁上，溅起碎石。
“左边巷口有埋伏！”负责断后的大壮突然喊道。果然，前方巷口闪出两个黑影，举枪欲射！
“手雷！”顾清翰大喊一声，阿成立刻将一颗训练用的、不会爆炸但能冒烟发声的假手雷扔了过去。黑影下意识躲避。三人趁机猛地拐进右边一条更窄的死胡同！
“这边是死路！”阿成急道。
“上墙！”顾清翰毫不犹豫，借着墙角的杂物堆，手脚并用攀上墙头，阿成和大壮紧随其后。他们刚跳下墙，追兵就冲到了死胡同口，对着空巷子胡乱开枪。
三人不敢停歇，在迷宫般的屋顶上跳跃奔跑，瓦片在脚下发出危险的碎裂声。好几次，子弹几乎是擦着耳边飞过。顾清翰的胳膊被飞溅的瓦片划破，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了。
按照计划，他们需要将敌人引向预定的“陷阱”区域——一片地形更加复杂、便于脱身的废弃厂区。但追兵比想象的更多，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紧追不舍，甚至试图从侧翼包抄。
“队长！右边也有敌人上来了！”大壮气喘吁吁地喊道。
眼看就要被合围！千钧一发之际，顾清翰看到前方预定的接应点——一个半塌的仓库墙壁上，用粉笔画着一个极不显眼的箭头标记！
“跟我来！”他率先冲向箭头指示的方向，那是一个被破木板虚掩着的、通往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三人迅速钻了进去，并将木板恢复原状。
排水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恶臭。他们屏住呼吸，在齐膝深的污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跋涉。头顶上，追兵的叫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来回响了好一阵，才渐渐远去。
确认安全后，他们沿着错综复杂的地下管网又走了很久，才从另一个隐蔽的出口钻出来，已经到了靠近苏州河下游的一片荒芜的河滩。
三人瘫坐在芦苇丛中，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大口喘着粗气。远处闸北方向，仍隐约传来警笛声和零星的枪声，显示着追兵还在那片区域像无头苍蝇一样搜索。
“成……成功了吗？”阿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心有余悸地问。
顾清翰靠在一捆废弃的缆绳上，检查了一下手臂上并不深的伤口，望向闸北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后的锐光：“池田的主力，应该被我们引过去了。现在，就看老周和小七他们那边了。”
他们成功扮演了诱饵，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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