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天玄剑认主,与剑灵灵道汐建立了初步联系后,卓铭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冷清月那双冰冷失望的眼神,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必须立刻找到她,解释清楚。
他带着还有些懵懂的罗梦瑶,迅速离开了那处隐藏着天玄剑的洞窟。回到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卓铭辨明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围区域行进。
一路上,他沉默寡言,眉头紧锁。罗梦瑶似乎也察觉到他心情不佳,以及那份急于摆脱她的焦躁,很识趣地没有再多话。
终于,在靠近秘境边缘的一处相对安全、且有明显出口痕迹的山谷,卓铭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罗梦瑶,从储物袋中取出几瓶品质不错的疗伤和修炼丹药,以及一些在秘境中采集的、对她目前修为有益的灵草,递了过去。
“罗姑娘,此地已相对安全,沿着这个方向很快便能找到出口。这些资源,算是对你此番……以及过往的一些补偿。”卓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他指的“过往”,自然是原主卓铭对她造成的伤害。
罗梦瑶接过东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询问他的名字,或者表达日后报答之类的话。
但卓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开口之前,便直接打断,语气淡漠却坚决:“就此别过,后会无期。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他不等罗梦瑶回应,身形一晃,便已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没入了来时的通道,消失不见。他救她,补偿她,了结原主的因果,至此,两清。他不想再与这个原着中属于李易后宫的女人有任何瓜葛。跟着李易,成为他众多女人之一,看似风光,实则命运早已注定,又能有多少真正的幸福和自主?卓铭不想评判,只想远离。
送走罗梦瑶,了却一桩心事,卓铭立刻开始全力搜寻冷清月的气息。他释放出神识,仔细感应着秘境中每一寸空间残留的灵力波动,尤其是属于《冰心剑典》的那份独特寒意。
然而,秘境广阔,气息混杂,加上可能存在的空间隔断,寻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一天过去了,毫无所获。两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半点线索。
其他进入秘境的弟子,大多在争分夺秒地寻找机缘,猎杀妖兽,探索遗迹。而卓铭,却仿佛对这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什么天材地宝,什么龙族传承,此刻在他眼中都失去了颜色。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冷清月。
他不知疲倦地穿梭在危险的废墟、荒芜的戈壁、幽暗的丛林之间,遇险则避,遇阻则绕,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感知那一缕熟悉的冰寒气息上。灵道汐在他识海中偶尔会出声提醒一下周围的危险,或者吐槽两句他这“奇葩”的寻妻行为,但见他意志坚决,便也渐渐沉默下来。
对他而言,这秘境中最大的机缘,从来就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那个外冷内热、让他愧疚又怜惜的女子。
第三天,就在秘境还差几天关闭之时,许多弟子已经开始向出口汇聚的时候,卓铭终于在一处极其隐蔽的万年玄冰洞窟深处,感应到了那股熟悉又让他心颤的寒意!
他心中狂喜,立刻收敛所有气息,悄无声息地潜入洞窟。
洞窟深处,寒气刺骨,四壁皆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冷清月正盘膝坐在洞窟中央,她的面前,悬浮着一条虚幻的、散发着强大龙威与极致寒气的冰蓝色龙形残魂!那残魂发出无声的咆哮,挣扎着,却被冷清月身上散发出的、更为精纯冰冷的《冰心剑典》剑意以及玄阴之体的本源气息所吸引、镇压、炼化!
她双目紧闭,神色平静无波,仿佛与周围的玄冰融为一体。那专注而清冷的神情,仿佛三天前那场令人窒息的误会从未发生过。她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提升自己的实力。
卓铭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贪婪地看着她。看着她如何以凝气后期的修为,艰难却坚定地磨灭、吸收那至少是元婴期层次的冰龙残魂。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因为消耗过大而更加透明,却又在吸收残魂力量后,气息一点点变得凝实、强大。
这个过程持续了数个时辰。当最后一丝冰龙残魂被冷清月吸入体内,她周身的气息猛地暴涨一截,赫然达到了凝气后期巅峰,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她缓缓睁开眼,眸中冰蓝色光华一闪而逝,更添几分清冷与深邃。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袍,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卓铭藏身的角落看上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然后,她径直向洞窟外走去,步伐稳定,背影决绝。
在经过卓铭身边时,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来,仿佛他只是洞窟里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冰岩。
卓铭张了张嘴,那句在心底排练了无数次的解释,在她这彻头彻尾的无视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那清冷孤绝的背影,一步步走出洞窟,消失在秘境昏暗的光线中。
心,像是被这洞窟里的万载玄冰狠狠冻住,又骤然碎裂开来,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而想要融化这块比玄冰更冷的坚冰,他需要付出的,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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