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帮我收起来。”
宁锦摩挲底座刻的“锦”字。
吉祥温顺接过:“是。”
吉祥走了几步,又道:“放在哪个库房呀?”
宁锦忍不住笑了:“放在枕头下面。”
得日夜看着才安心。
吉祥懂了。
多日来,这是宁锦露出的第一个笑。
腰后圈上一只手:“总算笑了。”
宁锦慢慢扭过头。
容青凌蹲下身子,侧过脑袋,倾听宁锦肚子里的动静。
他眼神亮晶晶的:“咱们儿子在喊我。”
好像又回到了两人相爱的岁月。
宁锦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
“你和摄政王交换了什么?”宁锦问。
摄政王是不可能吃亏的人。
容青凌拉住她的手:“吃了好大的亏,那摄政王难搞得很。”
“锦儿,你得好好补偿我。”
宁锦注视着容青凌的眼睛。
“你总是这样,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宁锦道。
容青凌神色郑重:“雪儿的病治好了,我对她父亲的报恩也结束了。”
“这几日我就在相看人家,年底将她嫁出去。”
“我发誓,绝不会再叫你伤心。”
“以前的事儿,咱们不提了,好不好?”
容青凌眼神缱绻。
宁锦的声音微微发颤:“好。”
容青凌眼神加深,他站起身,掌心拢起宁锦的脸。
“砰!”一声,打断了暧昧的氛围。
容青凌脸色沉了下去:“毛毛躁躁的,新来的丫鬟?”
吉祥惶恐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只是想把空了的茶壶拿出去……”
宁锦:“好了好了,吉祥,下去吧,小心碎片割伤了手。”
宁锦发了话,容青凌也没再刁难。
“改日我给你配几个好些的丫鬟,你身边原就一个秋云,如今新来的这个也太不灵光了。”
“好歹你是侯府主母,身边没几个人伺候,出去也会丢了面子。”
宁锦可有可无“嗯”了一声。
*
吉祥寻常的脚步一直持续到她出了后门扔完瓷片。
随即脚步就变得轻盈无声。
“影十七,”捏着嗓子说话的吉祥,声音顿然也沉了下去。
一抹黑影悄然地出现在她五步之外。
吉祥递上一封信:“交给殿下。”
“殿下在此。”影十七没有接信。
容府隔壁紧闭的屋门打开。
吉祥进门,恭敬跪下:“殿下。”
顾沉墟把玩着手里的长条盒子:“何事?”
吉祥道:“殿下,容青凌决定将谭铃雪指给别人。”
“他与宁锦已经和好如初。”
屋子里静的可怕。
顾沉墟唇角微微扬起:“和好如初。”
“怎么个和好如初?”
吉祥将自己所见说出。
顾沉墟面色不变:“那很和好如初了。”
吉祥没说话,只是脖子上冒了层细汗。
顾沉墟道:“你猜,如果谭铃雪知道容青凌要将她送走,会怎么做?”
吉祥顿了一下:“属下知道了。”
屋子里剩下顾沉墟和白棉二人。
他觑着顾沉墟脸色:“殿下,咱们回府吗?”
“方才收到消息,定国公府递过来了请帖。”
顾沉墟面色沉沉:“不着急。”
“先等等热闹。”
*
宁锦的金琼牡丹在次日上午没了踪影。
她不过是在容府内小逛了一圈。
肚子越来越大,大夫说早晨走两圈有助于产子。
宁锦回来后想看看金琼牡丹,结果枕头下面突然就空了!
“吉祥!吉祥!”
秋云看宁锦六神无主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吉祥正忙着烧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怎么了?”
“我的,牡丹呢?”宁锦失魂落魄地望向她,“昨夜还好好地在这。”
吉祥愣了下:“我放在枕头下面的,夫人,你,你看着我放的呀。”
“笨死了,夫人是问你有没有人今天上午进过院子。”秋云急的。
吉祥摇摇头:“没印象了。”
“笃笃笃。”
敲门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春华院的丫鬟打开门,站在门口微微屈膝:“奴婢见过夫人。”
“表小姐身体有恙,听闻金琼牡丹可治哮喘。”
“今晨进门讨要,结果没见到人,奴婢就自作主张将药给取了。”
宁锦目眦欲裂:“你,你说什么?!”
秋云也惊呆了:“你,你这是做贼!”
那丫鬟看着主仆三人,微微一笑:“若无侯爷的旨意,奴婢怎么会知道药就在枕头下面呢?”
“整个容家,都是属于侯爷的。”
“奴婢也只是奉命办事。”
容青凌……
宁锦匆匆跑了出去。
“夫人,您去哪里?”秋云吓了个半死。
宁锦不答,只是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去。
吉祥从房里拿起披风,立刻跟上。
春华院。
“夫人知道此事,定然不高兴。”谭铃雪担忧地看着容青凌。
固定金琼牡丹的树脂坚硬如石。
寻常刀尖很难戳破。
但摄政王送来的这株金琼牡丹,容青凌运转内力,竟是用手生生破开。
没有什么传闻中的香气,看着就是个长得比较特殊的牡丹花。
“倒不如它的传闻那么精彩。”容青凌点评。
闻言,他微微一笑:“怎么会?”
治好了谭铃雪,他和宁锦之间也没有嫌隙。
宁锦高兴还来不及。
虽说这是谭铃雪亡母遗物,可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雪儿,”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喜欢什么样的儿郎?”
谭铃雪静静地望着容青凌。
容青凌道:“你对我敬重亲近,可外人不知。”
“上次在大长公主府,外人误会,我也没解释,是我的不好。”
“只是你放心,等给你挑好了人家,我自会说明你是我容府的表小姐。”
“绝不会让人误会了你去。”
谭铃雪轻声道:“那如果,雪儿喜欢的男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容青凌的动作一顿。
谭铃雪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站到容青凌跟前,双手捧住他的脸。
“我知道我不如夫人一半漂亮。”
“也没她有才学,有家世。”
“我所有的,只有一颗全心全意爱你的心。”
容青凌手里的花落在了地上。
谭铃雪一脚踩了上去。
容青凌却根本注意不到。
谭铃雪的衣襟不知何时敞开了。
她的胴体一览无余。
少女羞赧的神情写满了诱惑:“我不求名分。”
“小叔,只求你疼我一次。”
“这次过后,我绝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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