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没回应,只是一言不发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对着高育良低声说道:
“领导,有人来访。”
“说是想跟您见一面,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高育良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察觉来者恐怕来头不小,便点头示意:“请进来吧。”
门一开,看清来人是谁,高育良心头一震——竟是那位传说中的赌王。
他连忙让人奉茶,又顺手给林一凡安排了个差事,把他支了出去。
毕竟林一凡的过往,他也略有耳闻。
临走前,林一凡回头看了一眼屋里两人,眼神复杂,最终只是默默低下头,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何鸿生才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
我们有好些年没碰面了,外头都喊我“赌王”,觉得我做事全凭运气瞎蒙。
说真的,有时候投资还真就是靠点直觉。
可这回,我的直觉出了岔子,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来找你。
这事现在卡得我难受,麻烦得很,矛盾也激烈,你能不能帮我搭把手,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何鸿生最近在特里阿斯投了个项目——水利建设。
这片地儿本就资源紧俏,尤其是中西地区,能拿下的工程少之又少。
按理讲,搞水利风险不高,不牵扯能源争端,也不用开山辟土,应该是笔稳当买卖。
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可谁也没料到,正是这份“稳妥”的判断,把事情推向了另一面。
实际情况比预想复杂得多,甚至可以说,背后的局深得让人震惊。
他公司刚把项目接手下来,突然冒出一大批曾在水利系统干过的人,纷纷回来找他讨说法。
他们说,既然你买了这块业务,就得把我们都收编进去,继续上班。
何鸿生心软,想着人家也是靠劳动吃饭,便点头应下了。
但他万没想到,自己这一念之仁,却走错了一步关键棋——他照着自家公司的标准,给这批人定了待遇。
原本计划用工四五百人,最多不超过一千五,已是宽裕安排。
可没过几天,报名上岗的人数竟一路飙升,短短时间内突破三千大关。
这下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公司背上了沉重负担,再这样拖下去,整个项目就得崩盘。
实话讲,他已经感觉精力被榨干了,身体和精神都快撑不住。
更让他纳闷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水利工程固然用人,但绝不可能需要这么多人力,足足超出了预期三倍还多。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才厚着脸皮来找你帮忙处理一下。
再这么耗着,我真扛不住了。”
“我一直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局面会变成这样?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掌控。”
高育良静静听着,手里捧着茶杯,眉头微锁,在心里反复推演这桩事的来龙去脉。
按常理,水利设施关系民生根本,向来是抢手岗位,应该竞争激烈才对,怎会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争着来他这儿干活?
这不像偶然,倒像是有人早布好了局,一步步把他引进一个早已设好的圈套里。
想到这儿,高育良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人名——特里阿斯的“水霸”卡布加奈。
听到这个名字,何鸿生心头一震。
“卡布加奈?我从没见过这个人啊!”
“我压根不知道他图什么。
眼下所有事情都乱了套,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他,为何要这样针对我?我只想当面问个清楚。”
说到当前局势,不得不提这个隐于幕后的角色。
十二年前,卡布加奈便已悄然掌控了当地的饮用水命脉。
他名下有一座水厂,同时还组织车队,从几百公里外的玉珠山一带运水入市。
论本事,卡布加奈本人并不出众,真正厉害的是他的妻子。
那位夫人精通管理之道,将企业架构层层梳理,硬是把一个家庭式小厂做成了区域龙头。
而卡布加奈本人,则渐渐淡出公众视线,久而久之,许多人甚至以为这个人早就退出江湖了。
可实际上,他从未放手对水源的控制。
哪怕有些地方自行打井取水,可抽水设备、过滤装置、维护服务……哪一样离得开他的体系?
换句话说,喝水这件最平常的事,早已被他牢牢攥在手中。
从彭玉麦时代,到高涅夫执政,再到如今,饮水问题始终是地方百姓口中绕不开的话题。
高育良看得明白:这些年的种种乱象,背后或许都与卡布加奈脱不了干系。
只是多年来,那人从不露面,仿佛影子一般藏在幕后,久而久之,世人也就忘了,这片土地上还有一位真正的“水主”。
问题是明摆着的,所有人都盯着这件事,谁也逃不开。
至于背后到底怎么回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高育良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把一盒糖搁在桌面上。
“换个人,这事我立马就能给你摆平。
可你碰上的是卡布加奈,这就说明,麻烦比咱们预想的要深。”
“我也纳闷,这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图个啥?”
“你先别急,我会尽快摸清楚底细。
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打算?”
何鸿生也没藏着掖着。
“我想请他吃顿饭,该谈的都摊开来说说。”
“总不能让事情一直僵着,您觉得呢?”
高育良听完,觉得这法子可行,便点头同意,还说到时候自己也去,就当是老朋友聚一聚。
再怎么说,卡布加奈再难缠,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谁料那人压根不懂规矩。
当晚定的饭店是翡翠柳,算是城里头等的馆子。
结果那主儿不仅没露面,连个回话都没有。
更离谱的是,林一凡的朋友亲眼看见,这位大老板转身钻进了街边一家小铺子,离翡翠柳不过五十多米远。
这事林一凡想瞒,根本不敢让高育良知道。
一直到十点多,高育良累得撑不住了。
“看样子,人家压根没打算来。
你这赌王的面子,人家没买账啊。”
何鸿生迷迷糊糊应了两声,话没说完又闭眼打盹去了。
高育良轻轻一笑,站起身走了出去。
刚下楼,林一凡迎上来。
“领导,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吗?”
“您尽管吩咐,我能处理的一定办妥,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高育良看着他,嘴角微扬。
“你别的都好,就是不擅撒谎。
每次一遮掩,我就瞧出来了。
你自己说,是不是?”
“你肯定早就察觉不对,所以才不敢进包间,我说得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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