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将她引至会所深处的VIp包厢，轻轻敲门后，周司礼按下了座位旁的电子门锁开关，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后，平移开一条小缝。
侍者将门推开，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司礼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看着比初次见面时多了几分慵懒。
但那双幽深的眼睛看过来时，带给林念的不适感丝毫未减。
“林小姐，请坐。”他起身，绅士地为林念拉开椅子。
“谢谢。”林念落落大方地坐下。
点完餐，周司礼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林念脸上，开门见山：“林小姐似乎总是能给人惊喜。”
林念迎上他的目光，微笑反问：“比如？”
“比如，一个毫无背景刚读大学的女孩，如何在短时间内开设两家公司并且走上正轨？”周司礼语调平缓，“又比如，那几位不省心的家人，怎么就那么巧合地在来找你麻烦后，彻底消失了？”
林念的心微微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周先生对我的事就这么感兴趣？”
“别紧张，林小姐，私生子确实活该被这样整治，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哦。”
“首先，我没有整治什么私生子，其次，我也不觉得出身是原罪，就算是私生子也可以选择做一个善良的好人。”林念顿了顿接着说，“老天最公平的地方，就是给了每个人选择成为什么样人的机会。”
周司礼听到她的话一愣，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恢复之前的状态接着说。
“主要我最近凑巧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周司礼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玩味，“你父亲的情人在你父母离婚当天和消失那天，分别收到了三条银行的入账通知。”
“但，都是假的。”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念的反应，缓缓道：“你说，这么蠢的人像是能计划周密、成功偷渡的吗？倒更像是……被人解决了麻烦，顺便清理了痕迹。”
他盯着林念的眼睛，想从眼神中看出慌乱的蛛丝马迹。
可惜，什么都没有。
林念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跟他对视了几秒后突然笑了：“如果你手里真有什么证据，一定不是现在这么好的态度跟我周旋，试图引导套话，我说的对吗？”
“不过可惜了，虽然你猜测的很精彩，但猜测就是猜测，你再怎么调查也是没用的，因为事实不会因为猜测而改变。”
刚开始，她确实在强装镇定，不过听到周司礼拿假短信的事来诈她时，林念就明白了。
周司礼他，没查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林小姐就这么自信，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岳之珩护得住你？”
林念轻笑：“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谈不上谁来护住我。”
“其实你没必要兜这么大的圈子，来试探我威胁我，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可以直说。”
林念懒得跟这个人在这里打哑谜，直接点破他。
然后，趁他不注意，顺手把真话丸丢进了他的杯子里。
周司礼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随即靠回椅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他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那枚被林念悄然投入的真话丸随之滑入他的喉咙，无声无息。
“林小姐快人快语，”他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晶莹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微响，“那我也不妨直说，我看中的，是你跟岳之珩的关系。”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俩没有关系。”
“他想和你有关系，很想，这就足够了。”周司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做我女朋友，要么跟我合作拿到他生物公司的核心数据。”
说完，周司礼心里一惊。
自己怎么把心里的底牌都说出去了，喝多了？
林念微微耸肩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不过呢我两个都不选，我不是你的棋子，也不是你们之间斗争的战利品。”
“岳之珩能给你的，无非是些人脉和信托，但这些，我周司礼同样能给，而且能给的更多。”
他的语速比刚才慢了一些，似乎在斟酌用词，眼神偶尔会飘忽一瞬，又迅速聚焦。
“不是棋子。”周司礼纠正道，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直白的坦诚，“是合作。或者说，是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他顿了顿，似乎在抵抗着什么。
“我需要赢他一次，就一次也好，必须要。”
“那就去堂堂正正的赢，周先生，你想做的事我爱莫能助，再见。”说罢，林念拿起包径直离开了包厢。
她刚离开，周司礼的助理就从隔壁的暗门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录音笔。
他快步走到周司礼身边，倒出两颗解酒药放到周司礼手边。
吃完解酒药后，周司礼那种不受控制的眩晕感马上得到了缓解。
他看了眼那瓶酒，还真是喝这酒喝的。
“没录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助手把录音笔递给周司礼。
当然没录到什么有用的。
他真没想到，一个18岁的小姑娘心理素质这么好，居然什么都没诈出来，还让自己交了底牌。
还有更多他没想到的呢。
比如，这个18岁看着弱柳扶风的小姑娘带着满仓库的东西对付他。
算他识相没有过多纠缠，如果他不懂道理胡搅蛮缠，这姑娘也略懂些拳脚。
“boss，需不需要我去打声招呼，让相关部门好好查一查她名下的两家公司，如果以‘涉嫌洗钱’为由，可以联合调查，到时候她公司的运转全部停摆，不愁她不来求你。”
助理俯身贴近说道，这种有些“下作”的手段当然只能由他这个下属提出来。
周司礼动作缓慢的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助理，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去难为一个女人，我知道你是想为我解决问题，但以后不要提了。”
助理：？？不是一直用这种手段吗？怎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是贱人了呗？
助理敢怒不敢言，只答：“好的老板。”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林念走之前说的那句“堂堂正正的赢”一直在他心中回响。
他好像突然被人点醒了一样。
是啊，抢女人、背后下黑手，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岳之珩之所以成为年轻一代的翘楚，成为他父亲嘴里他永远比不过的高山，不就是因为岳之珩每一次赢都是靠实力堂堂正正的赢吗？
周司礼挥了挥手让助理退出去。
林念在回去的路上心里问系统：刚刚多出来的药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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