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林昭昭掌心震得发麻,沈巍的消息框还亮着蓝莹莹的光:“合规视界有人以‘行业观察员’身份提交了‘真相污染’类舆情预案,目标是我们。”
她垂眸盯着那行字,指节在桌沿轻叩两下——奶奶说过,三下以内,心跳就不会跑丢。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提示音,她点开微博热搜,“幕后员工集体癔症?”“被解雇者报复行业?”等标题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眼睛生疼。
热帖配图是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小唐烧协议时的侧影被标红圈,配文“神秘密室异常集会”。
林昭昭伸手摸向颈间的银链——那是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刻着“见心”二字。
金属凉意顺着皮肤爬进血管,她忽然笑了,指腹蹭过屏幕上扭曲的文字:“他们不怕我们说话,怕我们说得太真。”
指尖在通讯录上快速划过,阿峰的头像最先跳出来。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是“叮铃哐啷”的金属碰撞声——那小子最近在帮老周修密室机关。
“昭姐?”
阿峰的大嗓门震得手机嗡嗡响,“我刚刷到那些帖子,说我们给人下心理暗示?老子上次被副导演踹了腰,疼得躺三天都没敢说,这算被暗示吗?”林昭昭能想象他此刻的模样:浓眉拧成疙瘩,扳手攥得指节发白。
“线上会议,半小时后。”她按下结束键,又给小唐发了消息。
小唐的回复很慢,只有个“好”字,后面跟着三个省略号,像三根悬着的线。
会议室的电脑屏幕亮起时,八个小窗接连亮起,像暗夜里次第点燃的火柴。
阿峰的脸占满画面,右耳还沾着机油;小唐缩在阴影里,喉结动了动,没说话;沈巍推了推眼镜,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墙;连远在成都的老周都挤进来,老花镜滑到鼻尖,举着保温杯当话筒。
“他们想给我们贴标签。”
林昭昭点开提前准备的文档,“但标签要贴在空瓶子上才有用——我们的瓶子里,装的是真话。”
她调出“沉默者通道”的录音文件,鼠标点向一段30秒的音频,“小薇卸妆时的呼吸抖了七下,老周调光时吞了三次口水,阿峰写信划破纸的声音……这些细节,机器做不出来,被伤害的人装不出来。”
小唐突然动了动,屏幕里的阴影晃了晃:“昭姐,要是他们说这是‘引导性话术’……”
“所以我们要让听众自己判断。”
林昭昭点击上传键,十段匿名音频同时出现在行业论坛和粉丝群,每段都经过变声处理却保留原始节奏,嵌入只有亲历者才能辨识的听觉指纹——比如空调重启前那一声低频嗡鸣。
沈巍连夜搭建了去中心化镜像节点,“见证者档案库”同步推送到三个海外论坛备份。
标题统一为“你相信这段话吗?”,像一颗颗埋进舆论土壤的种子。
她望着进度条一点点爬满,想起上周在密室里,小薇攥着诊断书说“医生说我这伤有职业代码”时,睫毛上挂的那滴泪——真实的人,连哭都带着具体的纹路。
事情比预想中快。
凌晨两点,沈巍的消息炸醒手机:“‘助理被迫伪造粉丝信’的音频上热搜了。”
林昭昭点开评论,手指慢慢蜷进掌心——“这喘气声跟我妹在剧组熬夜时一模一样”“我表哥说过,假信要模仿十七岁女孩的字迹,他练了三个月”“原来不是我们敏感,是他们做得太熟练”。
但赵倩的反击更快。
次日中午,小唐的微信弹来一段语音,是妻子带着哭腔的抽噎:“人事科说……说我参与极端心理实验可能影响你政审……”林昭昭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冲出门。
秋风卷着落叶拍打台阶,小唐果然站在“昭心密室”门前,西装下摆猎猎作响。
他的右手插在裤袋里,指节把布料顶出突兀的棱角——那是他妻子的工作证,他昨晚翻来覆去摸了一夜。
“昭姐,我女儿下个月要报重点小学。”他声音发哑,喉结像被什么卡住,“他们说……说只要我退出,就当没这事。”
林昭昭没说话,转身走向密室最里间。
墙上挂着块白板,密密麻麻写满“沉默协议”的时间、甲方、隐藏条款。
她抽出最下面的档案夹,推到小唐面前——王处长提供的“心理合规审计报告”,关于“忠诚度测试”的章节被红笔圈了又圈。
“2019年,某娱乐公司要求员工签署‘情绪稳定承诺书’,否则降薪;2020年,‘负面情绪上报制度’覆盖旗下三个工作室;2021年,‘沉默奖励金’写入劳务合同。”
她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他们用制度逼你闭嘴,可制度本身,正在成为我们的证据。”
小唐的手指缓缓抚过“沉默奖励金”那行字,笑着笑着,眼尾泛起一层薄红:“我签第一份协议时,主管拍着我肩膀说‘这是为你好’。现在才明白,他说的‘你’,是他们自己。”
深夜的“昭心密室”飘着咖啡香,沈巍的键盘声像机关枪。
“三百份协议数据关联完成。”他推了推起雾的眼镜,屏幕上跳出动态时间轴,红色光点从2018年开始,逐年扩散成覆盖综艺、偶像、直播的红色网,“看,2020年《练习生守则》发布后,协议数量激增300%。”
“数据不能只躺在图表里。”
林昭昭合上电脑,“得让人亲眼看见白纸黑字。”她拨通阿峰电话:“老楼下的公告栏,还能用吗?”
凌晨四点,阿峰的视频跳进来。
画面里,他站在原综艺组楼下的公告栏前,最后一张“沉默协议”复印件被透明胶带死死粘住。
晨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背上,斑驳光影随风摇曳,他转身时,镜头晃了晃,能听见路人小声的“这是什么”“拍下来吧”。
视频结尾,他对着镜头说:“我不是叛徒,我是证人。”
而此刻,赵倩的手指悬在“清除元数据索引”键上——只要抹掉来源记录,这些录音就会变成无主幽灵,再也追不到签协议的人。
指甲盖泛着冷白的光。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4:17,她突然缩回手,抓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加钱,必须在明天上午前让‘录音造假’上热搜。”
林昭昭关电脑时,小薇的微信跳出来。
对话框里是张模糊的照片,能看清“职业性接触性皮炎”几个字,配文只有个哭笑脸emoji。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起身把“见证者之灯”调得更亮些。
黄铜灯座还带着白天的余温,像某种无声的承诺——有些话,不该等死后才被听见;有些人,不该等伤透才被看见。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时,她收到沈巍的消息:“档案库访问量突破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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