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宜培身形顿了顿,梗着脖子,强撑着扭头呛了回去。
“这么重要的抓阄,我不得好好选一选吗?”
“着什么急?早晚都会轮到你!”
金宜培嚷嚷着,手下的动作一点不停。
终于,在靠近纸箱边角的位置,他摸到了那张格外厚实的纸条。
金宜培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刘队长,把那张纸条直接抽了出来。
“就它了!”
金宜培说着就要打开。
小何站在一旁,刚要上前。
按照规定,都是公社里的人负责打开,保证公平。
金宜培眼尖,生怕字条交到小何手里,被他发出其中的手脚,于是自顾自就要打开。
“你们可看好了,我抽到的是……”
“等一等!”
闻熹牵着八块越众而出,大步走到主席台前。
金宜培的脸色在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又是闻熹!
似乎所有事情,只要和这个丫头沾上关系,自己就讨不到一点好。
“闻熹,你干什么?”
金宜培冷冷地瞪着闻熹,“想插队?”
“你家不是十几号吗?要抽签也得给我排到后头去,大家说对不对?”
话音刚落,刚才等得不耐烦的几个中年男子也嚷嚷起来。
“说的没错!大家都在排队抽签,你个女同志插队算怎么回事?”
“回后头去!”
“回你该待的位置去!”金宜培冷笑着看着闻熹,正气凛然地说道。
刘队长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闻熹,“小闻同志,你这是……”
闻熹看向刘队长,张嘴就是一枚惊雷。
“刘队长,金宜培作弊!”
“他手里那张,就是他自己写的二号责任田!”
“什么?!”
话音刚落,小何第一个不干了。
他一把抢过金宜培手里的字条,打开一看。
果然是二号!
“金宜培!”小何狠狠地剜了金宜培一眼,“你解释一下?”
金宜培暗骂了一句,事到如今,也只有打死不认一条路了。
金宜培用力拍了拍桌子,面色阴沉地辩解,“解释什么?我手气好,不行吗?”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好不容易分到好一点的责任田,这才干了多久,就要收回去了?”
“现在我凭自己的手气抓到好签,你们又不认了是吧?”
金宜培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挥手鼓动其他人,“哎,大家都过来看看,看看公社都是怎么办事的?”
“说让我们抓阄,真抓到好了的,公社不认了!”
“金叔,你别着急啊。”
不同于群情激奋的大家,闻熹站在小何旁边,冷静地看着金宜培,没有忽略对方乱瞟的眼神和闪躲的目光。
做贼心虚。
闻熹从小何手里抽过字条,一点点检查过去,果然在字条的右下角,看到半颗压得扁扁的面条。
闻熹把字条交给刘队长,“刘队长,你看。”
闻熹指了指右下角的米粒,“这里,金宜培做了记号。”
“我们每个人写的都是自家现在负责的地方,所以这个二号字条,就是金宜培自己写的。”
“大家都是的是钢笔,或者铅笔。”闻熹扫了一眼金宜培,对方脸色惨白,手脚不自觉地哆嗦着。
“为什么在字条上会多出别的东西。”闻熹说着,按照折痕把字条复原。
“金宜培在字条上粘了东西,再把字条粘起来,这样扔进纸箱之后,这张写着二号的字条就会比其他的字条更厚,边角也不会翘起来。”
“所以,金宜培刚才才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
“就是因为,他在一张张地摸索,找那张粘的严严实实的字条!”
闻熹看着刘队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她是真没想到,经历了之前那么多事,金宜培居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耍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金宜培他真的不怕被人发现那一天吗?
刘队长嘭地一下,重重拍了拍桌子。
“金宜培!”
刘队长大发雷霆,倏地起身,指着金宜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愤怒像狂风骤雨一样袭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
刘队长把那张动了手脚的字条砸在金宜培的脸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听吗?”
“你把我这个大队长的警告放在心上吗?”
“刘队长!”金宜培吓得六神无主,小腿肚子不断打颤,字条就在脚边,金宜培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他嘴里哆哆嗦嗦地,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刘队长,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的,我妈身体不好,郭兰芬又不会干活,一家子都靠这点责任田讨生活,要是换给了别人,我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去了啊!”
金宜培忍不住按了按眼角。
尽管那里没有一滴眼泪。
“够了!”
刘队长余怒未消,猩红的眼睛狠狠地死剜着金宜培。
“给你三天时间,回家收拾东西,滚出第三生产大队!”
“不!”
金宜培嘭地一声,直接跪到地上。
声音太大,动作太快,闻熹都吓了一跳。
“刘队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金宜培说着,跪着向前挪动,想抱刘队长的大腿。
刘队长嫌恶地后退,对小何说,“找人给他带走,好好的抓阄,彻底被他搅合黄了!”
小何点点头,看向金宜培的目光没有办法同情,都是厌恶。
他一把搀起金宜培,站在远处的门卫大爷看到了,快步上前。
“小何,这是怎么了?”
大爷睁着老花眼,好半天才认出来这个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不就是那天晚上臭烘烘的两口子吗?
这是又犯错了?
“李大爷,我们赶紧送他回去收拾东西。”
“咱三大队啊,不能留这种心思不纯的人,损害集体利益!”
小何没好气地说着,金宜培扭着身子,还想继续和刘队长求求情。
“金宜培,我劝你老实一点!”
眼看着金宜培已经被赶出去了,小何索性恶人做到底。
“别逼我们打人啊!”
金宜培扭脸一看,小何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
金宜培脖子一缩,老实了。
闻熹!
被架出公社场地之前,金宜培最后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闻熹。
要是目光能够变成小刀,闻熹这会儿估计都能被金宜培扎成筛子。
我和你势不两立!
金宜培狠狠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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