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陆砚池没有走大路,而是带着她穿过营房后的小树林,从一条更隐蔽的小路上了山。
再次来到那个水潭边,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死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了。
那几袋破麻袋还扔在原地。
“就在这里。”陆砚池指着水潭,“把你的水,倒进去。”
孟昭南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下一秒,二十个装满了灵泉水的大铁桶,凭空出现在了水潭边的空地上,把陆砚池都吓了一跳。
他虽然知道空间的存在,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孟昭南“搬运”这么巨大的东西。
孟昭南没空理会他的惊讶,她走到一个铁桶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拧开盖子,然后猛地将桶推倒。
一股清澈的,带着勃勃生机的水流,瞬间涌入那死气沉沉的潭水之中。
就像一滴滚油落入了冰水,整个水潭,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水潭表面瞬间沸腾起来,浑浊的黑水剧烈翻滚,冒出大团大团带着腥臭气的灰色泡沫。
孟昭南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那味道疯狂地朝她扑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当场吐出来。
“昭南!”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后带了好几步,隔绝了那扑面而来的恶臭。
陆砚池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配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我没事。”孟昭南撑着他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头的恶心感。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那小小的水潭里激烈交锋。
灵泉水带来的勃勃生机,正在冲刷,吞噬着那股阴冷的死气。
陆砚池没有多问,他看了一眼孟昭南苍白的脸,又看了一眼那二十个巨大的铁桶,二话不说,大步走了过去。
又一股清泉汇入,水潭里的翻滚变得更加剧烈,那股腥臭味却诡异地减弱了一分。
陆砚池看出了门道,不再犹豫,一桶接着一桶。
清澈的水流不断地注入那片浑浊之中,发出持续的声响,水潭上空弥漫起一层薄薄的白雾,混杂着水汽和被净化的臭气。
孟昭南站起身来,紧张地注视着水潭的变化。
当两个人将第十个桶倒空时,水潭的反应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激烈了。
翻滚的泡沫渐渐平息,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也几乎闻不到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
潭水的颜色,也从一开始的墨黑,变成了深褐色。
“还有一半。”陆砚池走到孟昭南身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粗重。
他伸手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撑得住吗?”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撑得住。”孟昭南摇了摇头,从空间里摸出一个水壶递给他,“你喝点水,歇一下。”
水壶里装的自然也是灵泉水。
陆砚池没有客气,接过来就灌了好几大口。一股清凉甘甜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他把水壶还给孟昭南:“你也喝。”
孟昭南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也喝了几口,精神顿时好了不少。
两人没有再多话,默契地继续开始。
第十一桶,第十二桶……
随着灵泉水不断注入,水潭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水色从深褐变成了黄褐,又从黄褐变成了浅黄。一些黑色的,絮状的沉淀物从水中析出,缓缓沉向潭底。
空气中的死气,已经被彻底驱散。
当陆砚池将最后一个铁桶高高举起,把里面最后一滴水都倒进水潭时,奇迹发生了。
整个水潭,仿佛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水面最后泛起一圈涟漪,然后彻底归于平静。
在清冷的月光下,那潭水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潭底光滑的鹅卵石。水面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带着生命气息的白雾,让这片小小的水潭看起来宛如仙境。
这片水,这片地,都活过来了。
孟昭南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朝后倒去。
“昭南!”陆砚池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女孩的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
陆砚池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不敢耽搁,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那二十个空桶旁边。
“把东西收起来。”他的声音又沉又急。
孟昭南在他怀里,勉强睁开眼睛,集中起最后一丝精神力。
下一秒,那二十个占地方的军绿色大铁桶,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撑不住,彻底昏睡了过去。
陆砚池抱着怀里的人,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视线落在她沉睡的、毫无防备的脸上,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为了这片地,为了整个营区的人,她几乎耗尽了自己。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往怀里紧了紧,用自己的军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挡住山间夜晚的寒风。
就在他准备转身下山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陆砚池的身体瞬间绷紧,抱着孟昭南的手臂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却已经悄然握住了枪柄。
黑暗中,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后探了出来。
是一只梅花鹿。
它那双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似乎是在确认安全。大概是被这里突然变得清新的空气和浓郁的生命气息吸引过来的。
小鹿犹豫地走了几步,来到了水潭边。它低头,用鼻子嗅了嗅清澈的水面,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似乎是确认了这水的甘美,它不再迟疑,低下头,大口大口地畅饮起来。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陆砚池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是最好的证明。
连对危险最敏感的动物,都愿意亲近这片水,说明这里已经彻底安全了。
他抱着孟昭南,转身,准备从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从他们来时的那条小路方向传来。
是枯树枝被靴底踩断的声音。
陆砚池的动作,猛地顿住。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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