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戈壁滩特有的沙土气息,吹得人脸颊生疼。
陆砚池裹紧了军大衣,大步流星地朝着营区走,刚走出家属院的范围,一道纤弱的人影就从路边的阴影里窜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白今语。
她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见陆砚池,就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陆大哥,对不起……我,我先前就是太激动了,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和嫂子吵架的。”
陆砚池脚下没有半分停顿,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白今语愣了一下,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声音里带上了急切。
“陆大哥,你别不理我啊!你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陆砚池依旧不答,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的沉默,比任何一句斥责都更让白今语心慌。
她一咬牙,伸手就去抓陆砚池的胳膊,却被他宽阔的衣袖甩开。
“陆大哥!”白今语不死心,再次追上去,几乎是贴着他走,“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们……我们好歹也认识一场,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砚池终于停下脚步,侧过头,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硬。
“有事?”
简简单单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让白今语的心沉了下去。
她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要去哪儿,你看天都这么黑了……”
“通讯处。”陆砚池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要继续走。
“通讯处?”白今语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猛地想起了自己之前情急之下撒的谎,脸色瞬间变了。
她一个箭步冲到陆砚池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声音都变了调。
“你去通讯处干什么?你……你是不是要给陆伯母打电话?”
陆砚池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惊慌的脸,什么都没说。
可他这副样子,在白今语看来就是默认。
她彻底慌了。
“你不能打!”她冲口而出,声音尖锐,“陆大哥,你听我解释!我……我那是胡说的!我就是……就是太想你了,看你娶了别人,我一时糊涂才那么说的!陆伯母她……她根本不知道我回来了!”
这番不打自招的话,彻底印证了陆砚池心里的猜测。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口谎言,试图搅乱他生活的女人,心里最后那点体面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字,直接绕过她,大步朝着营区门口走去。
“陆大哥!你别走!你听我说啊!”白今语在他身后凄厉地喊着,想要追上去,却被营区门口站岗的哨兵伸手拦住。
“同志,军事重地,不能擅闯。”
白今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砚池那高大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营区的大门后面。
通讯处里,电话接通后,响了半天,才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喂?哪位?”
“妈,是我,砚池。”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电话那头的许凤娟一听是他的声音,立刻高兴起来,“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回来?是不是想妈了?还是跟昭南那丫头闹别扭了?我可跟你说,昭南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听着母亲一连串的关心和对孟昭南的维护,陆砚池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妈,我跟昭南很好。”他沉声开口,直奔主题,“我就是想问您一件事,您认不认识一个叫白今语的知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白金鱼?是什么鱼?儿子,你大半夜打电话回来,就是为了跟妈说鱼?”
陆砚池耐着性子解释:“白色的白,今天的今,语言的语。一个女同志的名字。”
“哦……白今语啊。”许凤娟在电话那头想了半天,“不认识。没听过。谁啊这是?你新认识的战友?”
“没事了妈。”陆砚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声音缓和下来,“就是一个以前的知青,今天碰见了,随便问问。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哎,你也是,别太累了,替我跟昭南问好啊!”
挂了电话,陆砚池站在原地,夜风吹过,他心里一片清明。
那个白今语,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他转身走出通讯处,往家属院走去。
推开院门,屋里的灯还亮着。
孟昭南没有睡,她还趴在桌子上,借着灯光,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水渠从这边引过来,地势最低,可以自流灌溉……这边可以先育苗,用塑料布搭个简易的棚子……”
她太过专注,连陆砚池走进来都没发觉。
陆砚池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纸上画的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和标记,还有旁边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心里暖洋洋的。
他脱下大衣,随手搭在椅背上。
孟昭南这才惊觉,猛地回过头,看见是他,那股紧绷的劲儿才松了下来。
“你……你回来了。”她看着他,想问什么,又觉得不知从何开口。
陆砚池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片温暖的气息。
他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我给我妈打了电话。”
孟昭南的呼吸停了一下。
“她不认识什么白今语。”陆砚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也从来没有让她来找我。”
孟昭南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巨大的喜悦和解气冲上了心头。
她就知道,那个白今语果然是在演戏!
“那她就是故意来恶心我们,想挑拨离间的!”孟昭南气哼哼地拍了一下桌子。
“嗯。”陆砚池应了一声,然后伸出手,覆在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上,将她冰凉的手指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陆砚池的媳妇,户口本上写的是孟昭南,就永远是孟昭南。这件事,轮不到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来置喙。”
孟昭南的心,被他这句话烫得发热。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那点因为白今语而起的郁气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烧的斗志。
她扬起下巴,眼睛亮得惊人。
“光说是没用的。对付这种人,就得让她知道,我们家不是她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孟昭南凑到陆砚池耳边,压低了声音。
“明天,咱们俩给她送份大礼过去,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喜欢搬空物资去随军,我在西北当团宠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搬空物资去随军,我在西北当团宠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