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互不打扰的原则,姜墨禾到沈家的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进沈知野的房间。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男人的房间,居然可以布置得如此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明明房间里没有特别的装饰,但就是极度舒适,那种干净程度令人发指,让作为女生的姜墨禾都羞愧不已。
所有家具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像他平时做事横是横竖是竖必须规整的感觉。
床铺上被子和枕头叠放得平整有序,床单居然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地面更是像被狗舔过一样干净。
“这是什么神仙男人,有强迫症,还是有洁癖?”
姜墨禾不禁有些想笑,她想像着沈知野在房间里时活动的情景,原本不安的心在这里却渐渐安定了下来。
书桌上,规整地摆放着很多木雕,沈知野的木匠手艺,姜墨禾是见识过的,这应该都是沈知野自己做的手工,每一个都光滑细腻,还有一些手工做的摆件。
姜墨禾小心翼翼地轻轻触摸着,最后在靠近床头柜的位置,她看到一个精致的珠宝盒。
其余的摆件都没有上色,但是这个盒子却与众不同,不仅上了漆,而且锁绊子拉环的位置被磨得很光亮,一看就是经常去抚摸才有的痕迹。
姜墨禾对里面的东西十分好奇,明明沈知野不在,但她像做贼一般左右瞄了几下,才悄咪咪地打了开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到,一个如此不菲且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居然是一盒子亮闪闪擦拭得异常通透的弹珠。
“天呐,这要是上了锁,被小偷偷了去,估计小偷看到后都会气昏头吧。”
姜墨禾是真的震惊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弹珠,而且个个圆润有光泽。
她忍不住一边轻抚,一边发出感叹,
“这家伙,是不是以为弹珠就是夜明珠啊!居然把这不值钱的小玩意收藏得这么高级。”
如果沈知野现在在身边,姜墨禾真想把他抓过来盘根问到底,这玩意对他究竟有什么意义,太好奇了。
突然的好奇,让姜墨禾神经跳了跳,瞬间回到了空荡荡的现实里,刚刚因为弹珠升腾起的那一抹兴奋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知野,你个傻子,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这些弹珠都卖掉,让你后悔去。”
姜墨禾吸了吸鼻子,轻轻盖上了盒子,失意地将它放回了原位。
等姜墨禾整理好自己思绪出来的时候,沈爷爷和奶奶已经没有在院子里了,姜墨禾准备去收拾碗筷,发现桌子和厨房都收拾干净,连地也清扫了。
沈爷爷做家务活没有这么仔细利索,那只能是奶奶做的。
她今天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却在强撑抢着去做家务,姜墨禾叹了口气,或许奶奶也是在想做多点事,来缓解心里的担忧吧。
姜墨禾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两颗弹珠。
一颗是那天她和沈知野从姜家回来后,临时改变路线在下河滩抓鱼时,沈知野送的透明弹珠;一颗是沈知野收藏的宝贝盒子里带小花的弹珠,姜墨禾拿了一颗。
她把两颗弹珠握在手心,走到院中默默对着漆黑的苍穹祈祷,似乎这样能解缓一下心里的焦虑。
就在她闭着眼默念着心里的愿望时,已经进入了沉睡状态的小山村,突然被一串火花四溅的鞭炮声炸醒。
姜墨禾心下一惊,顺着声音和光源的地方看过去。
居然是姚成钢家的方向,再仔细辨别过后,确认下来,就是姚家破落的小院里。
这大半夜放鞭炮,难道是……
姜墨禾突然心往下不住坠落,“爆竹惊鬼,硝烟辟邪”!
这个点,难道是舅舅走了?
联想到昨晚摸黑走到姚云仁房间时,他那个已经了无生机的样子,这个想法一出来,立马得到了姜墨禾内心的肯定。
虽然姚云仁这个做舅舅的,从年轻时起至病入膏肓之际,在姜墨禾生活中并没有几分过多的关怀,顶多算是个熟识的邻居。
甚至如果不是近三年来,姜墨禾寄养在他们家,可能已经断了往来的他们,都不会有什么交际。
但是,娘亲舅大,即使没有人情事故中的牵绊,这道血脉是割不断的,她应该去看看他最后一面,去为他送行。
想到这里,姜墨禾返回屋里,找到被沈满爷修好的小桔灯,点上火后,蹑手蹑脚准备开门出去。
“墨禾,你是去你舅舅家吗?”
沈满爷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披了件外套,手里拿着手电筒。
“爷爷,那里放鞭炮,这个点,我觉得只有可能是我舅舅他可能……”
姜墨禾声音不大,情绪有些低落。
在等待沈知野和姜墨田回家的这个空档,却有人故去,终究是不太吉祥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舅舅。
“走,我陪你一块去。”
沈满爷一边穿外套,走在前边出了门,“你奶奶房间的灯关了,应该睡着了,关门声小一点。”
姜墨禾点点头,轻手轻脚关了门后,便跟在沈满爷身后,一道朝着姚家走去。
路上,姜墨禾几次欲开口说起昨天在姚家看到的一些事和姚云仁的状态,但是沈满爷全程只顾着一言不发地赶路,姜墨禾只好把话给放回了心里。
她在心里祈祷,但愿等会过去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李花秀这几天一直在造谣,将姚云仁病情加重的事,想栽赃到沈知野身上。
都怪昨天晚上回去时太晚,加上沈知野又流了鼻血,处理好后,都已经是后半夜,没来得及跟沈满爷说起这些细节,不然多少也有个对策。
隔着老远,就看到姚家前后院灯火通明,姚成钢新房子里的灯也亮了起来,院子里已经聚齐了零散七八个人。
走过院门,只听得李花秀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喊声。
姜墨禾心似是被忽而攥紧。
昨天晚上看到时,都还有几丝气息的舅舅,真的走了。
姜墨禾拖着沉重的步子,穿过堂屋,走近那扇逼仄狭窄的房间,昨晚上那股臭气熏天的热浪倒是没有了,好像还特意熏了艾草在房间里,味道不至于那么难闻。
姚云仁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硬挺挺、直板板地躺在床上,脸上被盖上了一个手帕。
李花秀趴在床边,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口中不停地哼着:
“天啊…我的命啊…你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让我们怎么过啊!”
她高一声低一声地喊着,眼皮却偷偷掀开条缝,飞快扫视着周围人的反应,眼角挤不出一滴泪,只闻干嚎不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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