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日头毒辣,晒得码头的花岗岩地砖腾起阵阵热浪。秋生背着行囊穿梭在林立的桅杆间,咸腥的海风卷着货船上的吆喝声扑面而来。远处 “刺桐商会” 的福船正扬起朱红色船帆,船头的风狮爷神像怒目圆睁,却驱不散秋生心头的阴霾 —— 方才老水手的警告、血手堂杀手袖口的刺桐花胎记,都像一团团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
“小心!” 琉璃蝶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翅膀上的灵脉镜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秋生本能地侧身翻滚,三支淬毒的蜈蚣镖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木柱,瞬间腾起阵阵紫烟。他抬头望去,五个蒙着黑巾的身影从 “送王船” 祭坛的八卦幡后闪现,腰间的蜈蚣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正是血手堂的标志。
“太素门余孽,交出医典残页,饶你不死!” 为首的杀手嗓音沙哑,手中的骨刃上缠绕着暗红的蛊虫,在闽南建筑特有的燕尾脊阴影下,显得格外阴森。秋生握紧太素青蚨针,想起第 83 回李长生传授的 “海灵感应术”,暗暗运转心法。刹那间,泉州湾的潮汐之力顺着灵脉涌入体内,他清晰地 “看” 到杀手们周身缠绕的邪祟之气,如同毒蛇般游走。
刺桐童子化作火莲悬浮在秋生肩头,花瓣间跃动的灵海焰照亮了战局:“秋生,他们身上的血魂幡经过南洋巫祭,普通攻击伤不了他们!” 话音未落,杀手们已结成阵势,骨刃相击发出诡异的声响,竟与南洋降头术中的招魂曲韵律相合。秋生瞳孔微缩,想起《南洋针蛊图鉴》里的记载,这是血手堂的 “五毒噬魂阵”,专吸人精魄为祭。
“保生护脉针?慈航普渡!” 秋生低喝一声,十二道银针如莲花绽放,带着太素门特有的药香飞射而出。银针精准点向杀手们的 “大椎”“陶道” 等穴位,却在触及血魂幡的瞬间,被黑色瘴气包裹,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杀手们见状大笑,骨刃上的蛊虫纷纷跃起,在空中聚成一张血色大网,朝着秋生当头罩下。
琉璃蝶急速振翅,在秋生身前形成一道灵脉光盾,同时喊道:“秋生,用海灵感应术找他们的阵眼!” 秋生闭眼凝神,泉州湾的潮汐声在耳畔轰鸣,灵脉金线如游鱼般穿梭,终于锁定东南角杀手脚踝处的朱砂咒印 —— 那是维持阵法运转的关键。
“刺桐火雨!” 秋生手腕翻转,太素青蚨针燃起灵海焰,化作万千火蝶扑向阵眼。刺桐童子同时爆发出炽烈火莲,花瓣如利刃般切开血色大网。杀手们措手不及,阵眼被破的瞬间,血魂幡轰然炸裂,黑色瘴气中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想跑?” 秋生目光如电,瞥见领头杀手转身欲逃,袖口的刺桐花胎记再次映入眼帘。他毫不犹豫地掷出银针,银针穿透杀手肩胛,带出一串带着蛊毒的黑血。杀手吃痛跪地,却在倒地前咬破口中毒囊,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只留下一枚刻着巫族符文的令牌。
战斗的动静惊动了港口守卫,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秋生捡起令牌,发现背面刻着 “龟屿礁” 三个字,正是药王宗的老巢。琉璃蝶用翅膀扫过令牌,灵脉镜显示上面残留着李长生的灵气波动,这一发现让秋生心头一震 —— 李长生与药王宗,究竟有何关联?
“秋生哥!” 秋蝉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秋生回头,只见妹妹在码头入口处焦急地挥手,身旁还站着一位拄着藤杖的老者 —— 竟是林阿公。老人快步上前,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神色凝重:“血手堂这次动用了‘五毒噬魂阵’,看来药王宗是铁了心要阻拦你。”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香囊,“这是用青源山灵泉浸泡过的刺桐花,可避南洋邪蛊。”
秋生正要道谢,刺桐港的螺号声再次响起,催促福船启航。他将香囊收好,望向远处的福船,心中暗自思量:此次遇袭虽击退敌人,但也彻底暴露了行踪。药王宗既然不惜动用如此阵仗,说明南洋的医典下卷对他们至关重要,而李长生的秘密,恐怕也藏在那片迷雾重重的海域之中。
登上福船的那一刻,秋生回望泉州城。刺桐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城墙上的风狮爷雕像依旧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千年古港。但他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药王宗绝不会善罢甘休。船舱内,他取出父亲的航海手记和从水仙宫得到的《满剌加风土志》,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对抗邪修的线索。
而在南洋龟屿礁,药王宗首领望着水晶球里秋生登船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手中把玩着与血手堂杀手相同的令牌,对着祭坛上的血潮蛊王轻声呢喃:“太素门的小崽子,这只是开胃菜。等你到了满剌加,有更精彩的‘惊喜’等着你......” 祭坛深处,血潮蛊王的蛹壳发出细微的颤动,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福船缓缓驶出港口,秋生站在船头,感受着海风拂面。他握紧太素青蚨针,心中默念着父亲的遗言 “慈济为舟,素心为帆”。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满剌加的医典下卷和能救母亲的龙涎香,还有与药王宗、与南洋邪修更为惊心动魄的较量。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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