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荔来不及多想,他一下用嘴紧贴姬过的伤口,鼓动腮帮,用力吸吮起来。
吸了一口后,他转过头,用力将毒血吐在地上,然后再次用力吸吮。
一连吸吮五六口后,终于将大部分毒血吸出。
他抬起头来说:“太傅,请允许我将公子速速送回,让疡医诊治。”
太傅点了点头,神色焦急地说:“快,快送他回去。”
子荔扶着姬过走出学堂,临走之际,不忘顺手将那只盛毒蛇的小盒子带上。
姬莹雪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她用眼角瞟了一下嬴回,发现嬴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大声质问道:“是谁放的毒蛇,有种就站出来,偷偷摸摸岂是大丈夫所为?”
四周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回答,孩子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姬莹雪的眼睛。
姬莹雪大声问道:“刚才是谁课间休息的时候留在学堂?”
其中一个学童大声喊道:“我看见嬴回和他的书童留在学堂里。”
嬴回大声呵斥道:“牛贲,你不要信口开河,就算是我最后一个出来,你能确定这件事就是我干的吗?”
姬莹雪大声喊道:“即使不能确定是你,但你的嫌疑最大。”她然后转过头来对太傅说:“请太傅查出此人,予以严惩,如果太傅不管,我就禀明阿爹,让廷尉府立案查处。”
只得将戒尺敲得震天响,然后大声喊道:“是谁?快站出来,现在主动承认还来得及,老夫担保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下面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太傅气急败坏,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简直无法无天了,这件事老夫要亲自向上汇报,散学。”
散学后,嬴回哼着小曲,怡然自得地向家中走去,他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书童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心地问:“公子,如果太傅和姬莹雪分别向上禀报,该当如何?”
嬴回不屑地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家父乃当朝廷尉,他们即便向上禀报,最后还不是家父受理,胆小鬼,你怕什么?”
书童连忙点头,讨好地说:“是,是公子所言甚是。”
子荔扶着姬过艰难地回到家中,刚进家门,子荔大声喊道:“茂才老爹,快来看看,公子被毒蛇咬了。”
姬府的丫鬟奴婢一听纷纷跑来,将他们二人围住,露出焦急的眼神。
茂才老爹也快步走到跟前,急忙问明情况,子荔将学堂上姬过被毒蛇攻击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时,姬母也蹒跚着脚步从后院走来,边走边问:“我儿怎么了,姬过怎么了?”
子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公子被毒蛇咬了。”
姬过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说:“阿母,不要紧,子荔已帮我把毒血吸出来了。”
姬母看着姬过痛苦的样子,心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急忙说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茂才快去请疡医,子荔快扶姬过休息。”
一群人手忙脚乱,将姬过扶到后堂。
时间不大,一名疡医背着药箱匆匆而入,他仔细查看了姬过的伤口,又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从药箱里拿出工具,为姬过清洗伤口,敷上草药。
过了一会,姬母紧张地问道:“疡医,我儿有没有危险?”
疡医回说道:“幸好蛇毒被及时吸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这里有一副药方,请照方抓药,文火煎熬,一日三次。这里还有几副药贴,每日一贴,过几天就好了,在下告辞。”
姬母听了,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感激地说:“茂才,快去拿诊金,替我好好谢谢疡医。”姬母细心叮嘱道。
散朝的铜漏声在耳边回响,姬武的皂靴踏着斜阳的影子走进家门,家奴跪在垂花门前,额角沁汗:“老爷,公子在东厢……”
话音未落,郎中大人袍袖一甩,惊得廊下燕雀扑棱棱飞散。
东厢房里檀香袅袅,姬过倚着云纹榻闭目养神,腕间纱布渗着淡黄药汁,姬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指尖轻触纱布:“毒气是否已经排出?”
姬过小心回答道:“子荔已为我吸毒……”
“老爷!”茂才捧着竹简小心走进房内,姬武正用银针查看咬痕,只见那青黑齿痕深嵌肌理,他抄起案上药罐重重一顿,褐色药汁溅满青砖:“大胆书童,怎么侍奉的公子,不想活命了吗?”
“回老爷,公子学堂上打开竹简念书,发现简内有一木盒……”子荔说着,将那个小木盒呈给姬武。
姬武抓起木盒仔细端详,只见那盒子朱漆斑驳,侧面刻着一“秦”字,盒底犹带腥气。
姬武反复查看几遍盒子后问道:“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还能有谁,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经常找公子麻烦的那个嬴回。”子荔气愤的说。
“你为何怀疑是他?”
“姬过公子被毒蛇咬后,小姐质问是谁课间休息时最后留在学堂,一个叫牛贲的学童当场指认,是嬴回和他的书童最后留在学堂之内。”
“太傅是何说法?”
“太傅无法处理此事,说要亲自向上汇报。”
“好了,今天你及时为公子吸毒,救了他一命,做的不错,算我没看错人,今后下学后可以一起与公子小姐学习。下去吧。”
“谢老爷。”子荔躬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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