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这个名字，她曾在“养父”Limbert（林伯特）口中听到过。
tersia面上已经平静如水，微微收缩的瞳孔和捏着报告发白的指尖却出卖了她。
将军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的反应。
“看来，这个名字对你而言并不陌生。”
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无形的压力逼近。
“霍克说，你还不顾命令，执意要活捉蝰蛇。
告诉我，tersia，为什么？
为什么蝰蛇必须活捉？……还是说，你是为了林伯特？”
她眉头深深皱起，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她沉默着，与汹涌的回忆搏斗。
将军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空气凝固，只有冰冷的灯光笼罩在二人上空。
终于，tersia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带着强行压抑的痛苦。
“蝰蛇……他知道一些事，关于林伯特的死，关于梦魇……”
林伯特。
这个名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tersia的心口，砸开了记忆的阀门。
【tersia的回忆.2xxx年】
肮脏的小巷，冰冷的雨水。
17岁的她蜷缩在垃圾箱后。
肋骨被醉鬼打断了两根，满脸血污。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驶过水洼，泥点溅了她一身。
车窗降下一条缝，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扫过她，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那就是林伯特。
车子开走了，但几秒钟后，又倒了回来。
一个保镖下车，丢给她一卷绷带和一块压缩饼干，以及半瓶没喝完的高浓度威士忌。
一言不发，只是处理掉可能碍事的“垃圾”。
她活了下来。
随后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林伯特的各个地盘。
赌场、酒吧、酒店、游戏城……
她期待着再见林伯特一面，他给过她怜悯，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靠山。
她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像个男孩。
林伯特的手下驱赶过她，嘲笑过她。
她只是沉默地退开，又在下一个地点出现。
某天，林伯特在私人靶场，透过望远镜，看到远处山坡上一个瘦小的身影。
她正在石头后露出半个身子看向林伯特。
既怕他看见，又怕他看不见。
他放下望远镜，嘴角小幅度扯动了一下，对身边人说：“随她。”
不是温馨的晚餐或者教导。
可能是一次残酷的“测试”。
林伯特把一个企图出卖情报的叛徒丢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把匕首。
“处理掉。”
机会就在眼前，她颤抖着，但毫不犹豫照做了，手法生涩却致命。
林伯特擦着手，看着溅了一身血却站得笔直的她。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tersia……以后跟着艾伦，学点有用的。”
这是接纳的信号，带着血腥味，但tersia不在乎。
未凉的尸体还在脚边，可tersia心中是无限的狂喜。
不是在明亮的教室，而是在阴暗的军械库。
或者硝烟未散的战场，或是在堆满文件的书房。
她什么都要学，什么都必须拿到A+。
林伯特的话很少，演示一遍，然后让她重复。
出错就是冰冷的斥责或更残酷的惩罚。
但她学得飞快。
偶尔，在她完美完成一次高难度狙击或拆掉一个复杂炸弹时。
林伯特会递给她一杯高度酒，沉默碰杯。
这是林伯特最高的认可。
她在他眼中不只是工具，或许还有一丝对所谓“养女”的倾囊相授。
回忆不是温暖的，却是她人生中唯一有过归宿的日子。
林伯特很显然，不是个好人。
但他的“好”在于他提供了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最珍贵的东西。
生存的机会和力量。
tersia对他的情感是混杂着敬畏、感激、依赖。
和一种扭曲的“父女”情谊。
tersia从短暂的闪回中挣扎出来。
将军一直在观察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不需要听tersia长篇回忆，他看穿了本质。
将军的声音低沉，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伯特把你从泥潭里捞出来，给了你自保的能力，让你不再为人鱼肉。
他塑造了你，tersia。
他死了，而你………
你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你在找一个机会，一个能手刃仇敌的机会。”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
“蝰蛇……就是线索，关于林伯特是怎么死的，关于那个让你敬若神明的男人的死亡真相。”
将军的话像刀子，精准的刺向她内心最深处。
疼的发颤。
尤其是提到林伯特的死因和“敬若神明”。
这逼迫她不得不开口，不是为了辩解什么，她确实目的明确，这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也必须承认，她对林伯特的感情也并不简单……
“我对他……”
tersia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够了！”
将军厉声打断，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单方面结束了任何关于情感的探讨。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对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往事没兴趣。”
“我看到的，是一个顶尖的单兵作战兵器，一个能在绝境里撕开生路的女巫。”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毫不避讳的扫视tersia。
“你的能力对141有价值，这就够了。”
将军话锋一转，语气带着高层特有的压力。
“凯伦那边传了消息。”
听到这个名字，tersia的神经彻底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凯伦说，愿意把蝰蛇作为礼物，送给141。”
tersia眼底瞬间迸发出希冀的光，随后很快又沉了下去。
凯伦的“送礼”不会简单。
将军的眼神锁定tersia。
“他指定了交接人。只能是你，一个人去灰色码头，三号废弃仓库。今晚两点。”
将军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金属门无声滑开又合拢，留下tersia一个人。
——
tersia独自坐着。
凯伦指定她一个人……
但为了林伯特的真相，她别无选择。
【灰色码头，三号废弃仓库】
不断有咸湿的海风拂过tersia的脸，带着丝丝凉意。
死寂。
tersia无声潜行，到达仓库深处的指定位置。
全身包裹在深色作战服中，伪装完美。
视线扫过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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