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青石板晒得发烫,李婶端着搪瓷盆从厨房出来,刚要往晾衣绳上搭床单,突然被院角传来的惊呼惊得手一抖——隔壁小豆子正和三个小伙伴蹲在墙根画蚂蚁,六个影子像被拉长的皮影戏偶,明明孩子的身高不过到她腰间,影子却直抵院墙上半段的砖缝,边缘清晰得能数出影子膝盖处的补丁。
“小豆子!
快起来!“李婶踉跄着冲过去,拖鞋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小豆子仰起脸,鼻尖沾着蓝蜡笔印:“奶奶你看,我的影子在帮我画触角呢!”他歪头时,影子也跟着歪头,动作却比本体慢了半拍,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跳慢舞。
更诡异的是,六个影子的脚都悬在离地三寸的位置,像被看不见的手托着,正“走”过墙面上那幅未完成的涂鸦——昨天孩子们刚画了个穿民国制服的叔叔,此刻影子的轮廓竟与那画中人的肩线严丝合缝。
“都回家!”李婶扯着嗓子喊,可孩子们反而围得更紧了。
小桃子踮脚摸了摸自己的影子,指尖刚碰到墙面,影子的手突然“抬”起来,在涂鸦上添了道歪歪扭扭的红杠,和她手里的蜡笔颜色分毫不差。
“阿蛮!”楚风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苗家青年正蹲在墙根,青铜古镜在掌心泛着幽光。
他听见召唤,拇指摩挲镜背的蛇纹,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小豆子的影子在镜中变了模样:粗布制服、绑腿带、胸前别着“民防队员”的铜章,正是墙上涂鸦里那位叔叔的打扮。“不是影子长了。”阿蛮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是...过去的影子,叠在现在的上面了。”
苏月璃抱着光谱仪挤进来,发梢被汗水黏在耳后。
她调出监测数据,屏幕上的折射率曲线像被揉皱的纸:“从上周社区组织画画开始,这里的日照折射就在慢慢偏移。”她翻开笔记本,泛黄的老照片上是1947年的巷口,十几个穿制服的年轻人举着铁锹,身高栏写着平均1.68米,“现在孩子平均1.3米,按理说影子该更短。”她指尖点在照片和现实影子的重叠处,“可他们每天画‘守护老城’,画那些老照片里的叔叔阿姨...集体潜意识把光影规则...揉软了。”
楚风摸出手机,灰鸦的信息刚好跳进来。
他垂眸扫过屏幕,古玉在掌心微微发烫——“焚言社残部今夜行动,目标是常画涂鸦的小桃子,计划用暗室夺影摧毁共振场。”
“要派人守着小桃子吗?”阿蛮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苗银流苏。
楚风望着墙面上歪歪扭扭的涂鸦,有穿红裙的小女孩,有摇尾巴的流浪狗,还有昨天小桃子新画的“会笑的井盖”。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轻:“守着不如...让他们自己守。”
雪狼扛着麻袋从巷尾跑来,袋口露出半截风铃,铃舌是七片碎瓷,在阳光下泛着不同的光泽——有商代青铜尊的残片,有宋代龙泉窑的冰裂纹,还有去年在秦岭古墓里摔碎的玉琮边角。
楚风接过风铃,指尖抚过每片碎瓷:“每一片都替我守过东西。”他转向雪狼,“挂在小桃子窗户外。”
夜色漫进巷子时,小桃子正抱着玩具熊打哈欠。
床头的风铃突然“叮铃”一响,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没注意到窗台上多了道黑影——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铁丝撬窗栓,手套上沾着黑色的机油。
“咔”的一声,窗栓松动的瞬间,风铃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清脆的叮当,而是低沉的嗡鸣,像古寺里的晨钟。
男人的手顿在半空,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他分明看见,墙上小桃子的影子突然拉长,在玩具熊的位置分出另一个轮廓:戴大檐帽,肩章闪着微光,是现代民警的模样;再往上,竟还有个穿粗布制服的年轻人,腰间别着老铜哨。
影子动了。
两个影子同时迈出一步,民警模样的影子手按在腰间(现实里小桃子的玩具熊正发出“滴呜滴呜”的警笛声),民防队员的影子举起手(墙面上刚画的铜哨涂鸦突然闪了下金光)。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想喊却发不出声,后退时撞翻了墙角的油桶。“砰”的一声,柴油泼在地上,火星从他颤抖的打火机里溅出,腾起一簇小火苗。
“有情况!”巷口传来巡防队员的吆喝。
男人转身就跑,却被自己的影子绊了个踉跄——他的影子不知何时变得又扁又长,像被人踩在脚下的纸人。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透,小桃子就背着画袋出了门。
她踮脚在门框上添了道新门,红蜡笔在墙上拖出一道亮痕:“这样影子就能自己出去玩啦!”楚风站在巷口的梧桐树下,破妄灵瞳微启——小桃子脚下的地砖缝隙里,暗金色的光流正顺着她画的门沿流淌,自动勾勒出复杂的阵图,比他当年在古墓里见过的任何风水局都要鲜活。
“原来最结实的墙,”他望着孩子们在墙根追跑的身影,影子与百年前的轮廓重叠着摇晃,“是他们不信墙会倒的时候,自己垒起来的。”
老周拎着新扫帚从社区过来,扫帚把是新砍的竹枝,还沾着新鲜的绿汁。
他蹲下身和小桃子搭话,扫帚随意靠在墙上。
等他起身时,没注意到扫帚把顶端的竹节处,正钻出一簇嫩绿的新芽,叶片细长如眉,在晨风中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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