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映照着满室春意。
狂潮渐歇,喘息平复。
赵珩却依旧不愿起身,结实的手臂紧紧环着林喻纤细的腰身,将人密不透风地圈在自己怀中。他的手掌带着事后的慵懒与无尽的眷恋,在那光滑微汗的小腹上轻轻流连、抚摸。
指尖下触及的肌肤温热柔软,不似平日的平坦,带着一丝极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圆润饱满。赵珩心头一动,想起林喻身为哥儿的特殊体质,一个荒谬却又让他心跳骤然失序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他低下头,将唇凑近林喻泛着粉色的耳廓,声音因方才的激情而沙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一丝不敢确定的试探,低声调侃道:
“这里……好像比之前丰软了些……”他的掌心温柔地按在那微隆的弧度上,语气变得愈发暧昧而期待,“我的好林喻,你说……会不会是第一次……或者就是昨天……咱们的孩儿已经悄悄来了?”
他的话音带着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林喻敏感的颈间。
林喻原本闭目调息,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长而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情潮尚未完全褪去,蒙着一层水色,此刻却因赵珩这石破天惊的话语,骤然闪过一丝复杂的微光。
他并未立刻推开赵珩那作乱的手,也未出声斥责这大胆的揣测,只是抿了抿唇,将脸微微偏转,避开那灼人的视线,重新阖上了眼。仿佛默认,又仿佛只是疲于应对这人的痴缠与胡闹。
然而,这无声的默许,却比任何回答都更让赵珩心潮澎湃。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近乎眩晕的喜悦感从两人紧密相贴处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是真的吗?林喻,难道你真的怀孕了?”赵珩撑起身子,急切地追问,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林喻的脸,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的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呼啸,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林喻那微抿的唇瓣和轻颤的睫毛上。
林喻被他炙热的目光和连珠炮似的问题扰得无法安宁,终于再次睁开眼。那双眸子已恢复了些许清明,但眼底深处翻涌的波澜却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你……”林喻刚吐出一个字,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更添了几分撩人的味道。
赵珩却等不及他(她)说完,猛地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将手掌再次贴上林喻的小腹,这一次,他屏住呼吸,尝试着调动起体内的灵力。
林喻看着他这副笨拙得可爱的模样,心底那丝无奈更深,甚至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他(她)抬手,轻轻覆在赵珩按在自己小腹的手背上。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火热的手背,赵珩猛地一颤,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别白费力气了。”林喻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少了几分清冷,“你如今这点微末修为,探不出什么。”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赵珩耳边炸响。不是因为探不出什么,而是因为林喻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她)没有否认!他(她)只是说他修为不够探不出,而非直接斥责他胡思乱想!
巨大的狂喜再次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冲得赵珩头晕目眩。他反手紧紧握住林喻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她)的指骨,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颤抖得不成样子:“所、所以……是真的?林喻,你……你真的有我们的孩子了?!”
他猛地俯下身,将脸埋在林喻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那混合着冷泉清香和情欲气息的味道,语无伦次地喃喃:“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林喻……我的林喻……”
良久,赵珩才勉强平复下激荡的心绪。他抬起头,眼睛还红着,脸上却洋溢着傻乎乎的笑容,看着林喻,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是……是第一次之后吗?还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吐?或者特别想吃什么东西?”
林喻被他问得有些头疼,微微蹙眉。“你问题太多了。”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赵珩立刻噤声,但眼神里的好奇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他重新躺下,将林喻更紧地搂在怀里,手掌依旧固执地、轻柔地覆在那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仿佛这样就能守护住那可能存在的微小生命。
“我只是……太高兴了。”他将唇贴在林喻的鬓角,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一种初为人父的、笨拙而真挚的爱意。
这一夜,赵珩几乎未曾合眼。
接下来的日子,赵珩彻底化身成了惊弓之鸟和殷勤过度的“忠仆”。
天还未亮,他就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醒“需要休息”的林喻。他去打水,水温要试了又试,务必做到不冷不烫。早饭他变着花样去膳堂换,但凡听说哪样灵食对孕者(他暗自认定的)有益,他必定想方设法弄来,堆到林喻面前。
去药圃的路上,他几乎是亦步亦趋地护在林喻身侧,遇到稍微不平整的路面,都要紧张地伸手虚扶,惹得林喻多次用清冷的眼神警告他。到了药圃,赵珩更是恨不得所有活计都自己包揽。
“这个我来!你坐着别动!”
“除草?太弯腰了,对腰不好,我来!”
“提水?不行不行,太重了!”
他甚至试图阻止林喻施展那些照看灵植所需的、极其微小的灵力法术,认为那会“损耗元气”。
林喻终于忍无可忍,在他又一次抢过玉尺时,冷声道:“赵珩,我只是照看灵植,并非瓷偶。”
赵珩动作一僵,看着林喻隐含不悦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度了。他讪讪地放下玉尺,挠了挠头,低声道:“我……我只是担心你和……和孩子。”
弄得林喻一脸的无语。
午间歇息时,赵珩依旧是将最好的位置、最精细的食物奉上。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小罐据说能安神补气的花蜜,小心翼翼地兑了水,递给林喻。
“喝点这个,对身体好。”他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林喻看着那澄澈的蜜水,又看看赵珩那副“求表扬”的模样,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接过来,慢慢喝了。
赵珩见状,嘴角立刻咧到了耳根,比自己喝了蜜还甜。
周围的杂役弟子们私下议论纷纷。
“赵铁这是怎么了?对他家木雨也太好了吧?”
“可不是,简直像供着祖宗似的。”
“我看啊,八成是木雨有了!”
“真的?那可真是大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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