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确实心动了。并非为了京城的繁华或赵珩的庇护,而是那句“各地进贡的顶尖贡品”、“培育灵禽的古方、秘制的精料”、“绝品药材”。赤霄的成长需要大量精纯能量和滋养,皇宫作为这个凡人王朝的财富与资源汇聚之地,确实最有可能找到一些蕴含丰富元气、对赤霄有益的“凡间极品”。他自己修炼虽主要靠灵气,但一些特殊药材也能辅助淬体或应对特殊情况。
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言简意赅:“可。”
赵珩简直要喜形于色,好不容易才绷住那副“我只是提出一个靠谱建议”的淡定模样,扇子摇得飞快:“这就对了嘛!明智之举!那咱们……”
“在此之前,”林喻打断他,“我还有件事要了结。”
“何事?我帮你!”赵珩立刻积极表态。
“不必。”林喻拒绝得干脆利落,“在此等我片刻。”
说完,他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在巷口,速度快得让赵珩都没反应过来。
“哎……又这样……”赵珩嘀咕着,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心里像有只猫爪在挠,好奇得紧。
林喻去的,自然是锦兰堂。
他无意与韩齐再有更多牵扯,但当初小林村外,韩齐赠玉佩邀他前来,也算是一份因果。如今既已到此,玉佩自然该归还,从此两不相欠。
锦兰堂今日气氛有些压抑。伙计们似乎都小心翼翼的。
林喻刚走到门口,恰好遇见韩齐送一位大夫模样的人出来,韩齐脸上带着疲惫和忧虑。
一抬头,看到林喻,韩齐猛地愣住,随即眼中闪过惊喜、愧疚、担忧等复杂情绪,连忙快步上前:“林……林哥儿?你怎么来了?可是……可是苏家又找你麻烦了?我正要去找你!我……”
“与你无关。”林喻打断他的话,直接从怀中取出那枚当初韩齐赠予的玉佩,递还给他,“当日赠玉之情,今日归还。因果已了,告辞。”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语气平静无波,没有丝毫留恋或叙旧的意思。
韩齐看着那枚递到眼前的玉佩,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肚子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他明白了,林喻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因为他的鲁莽和利用,他们之间那点微薄的情谊,已经荡然无存。
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没有去接玉佩,而是深深一揖:“林哥儿,我知道,昨日之事,是我韩齐对不起你!大错已成,我不敢求你原谅。这玉佩……你留着吧,并非信物,只当是我锦兰堂的一点心意。日后但凡有所差遣,凭此玉佩,锦兰堂上下必全力相助,以偿我今日之过!”
林喻微微蹙眉,并不想再牵扯什么“心意”或“差遣”。他手腕一抖,那玉佩便轻巧地落入韩齐手中,不容拒绝。
“不必。两清即可。”
说完,他不再看韩齐那满脸的失落和懊悔,转身离去,一如他来时那般突然和干脆。
韩齐握着那枚失而复得、却冰冷无比的玉佩,望着林喻决绝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久久无言,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悔恨的叹息。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失去了一个本该成为朋友,甚至……更重要的人的机会。
林喻回到原地,赵珩还等在那里,正百无聊赖地用扇子敲着手心。
“办完了?”赵珩眼睛一亮,立刻凑上来,好奇地打量林喻的神色,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去了这么久?见了谁?没打架吧?”
林喻懒得理会他这连珠炮似的问题,只淡淡道:“可以走了。”
“好嘞!”赵珩立刻眉开眼笑,也不追问了,反正人拐到手就行!他唰地展开扇子,意气风发地一指前方,“走!本皇子带你上京!保证这一路吃香喝辣,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排面!”
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路上怎么投喂(?)这只小野猫和他的鸟,怎么显摆(?)自己的见识和财力,怎么不着痕迹地套近乎……
林喻抱着怀中依旧在消化药力、对外界一无所知的赤霄,沉默地跟在兴致勃勃、嘴里又开始啪啦说个不停的九皇子身后。
另一边,云州城,节度使府邸,书房内。
砰!
一声巨响,上好的梨花木书案被薛崇焕一掌拍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上面的公文、笔墨散落一地。
薛崇焕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派出的可是蚀魂教的长老和精心培养的死士!竟然……竟然全军覆没?!连一个活着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根据远处心惊胆战观察的探子回报,现场只有他的人的尸体,而目标……那个叫林喻的哥儿,竟然毫发无伤地离开了?!
“废物!一群废物!”薛崇焕的低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书房内回荡,“连个人都解决不了!我养你们何用?!”
下方跪着的几名心腹将领和那名黑袍葛先生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还有那个帮他的人!”薛崇焕猛地转向葛先生,目光森寒,“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区区一个哥儿,怎么可能有什么背景?!你们蚀魂宗不是自称手段通天吗?连他的底细都查不清?!”
葛先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沙哑道:“薛大人息怒。此事确实蹊跷。那出手相助之人,身手极高,行事干净利落,绝非寻常护卫。我们的人……连近身都难,更别提探其根底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和困惑:“更奇怪的是,我们动用了一切渠道去查,此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在云州地界,竟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过往踪迹或隶属何方势力。他使用的武功路数也极为正大堂皇,瞧不出具体门派,倒像是……”
“像是什么?”薛崇焕不耐烦地催促。
“倒像是军中锤炼出的杀伐之术,却又更为精妙高深。”葛先生缓缓道,“而且,他身边跟着的那几个手下,虽然极力掩饰,但行动间隐约有种……令行禁止、配合无间的默契,不像江湖客,反倒像……训练有素的精锐。”
“精锐?”薛崇焕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被一丝不安取代。一个查不到底细、身手极高、可能带着精锐手下的人,在云州城暗中活动,还偏偏和他薛家对上了?这绝非好事。
“至于那个林喻……”葛先生继续道,语气更加阴沉,“我们最初也只当他是个有些奇遇、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小子。但如今看来,他能独力击杀我蚀魂宗三位好手,其功法至阳至刚,恰好克制我宗秘法,这绝非巧合!如今又有此等神秘高手相助……薛大人,此二人的来历,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们之前,或许轻敌了。”
薛崇焕听完,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依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和威胁的警惕。他薛家在云州经营多年,早已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何时被人如此打上门还摸不清对方底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在云州地界,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敢杀我的人,坏我的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看向葛先生,语气森然:“葛先生,看来寻常手段是奈何不了他们了。本官要你动用蚀魂宗真正的手段!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他们死!要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葛先生眼中绿芒一闪,微微躬身:“薛大人放心。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我蚀魂宗最擅长的,便是咒杀傀儡之术,令人防不胜防。任凭他武功再高,来历再神秘,也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只是……施展此术,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和准备时间。”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府库资源随你调用!”薛崇焕大手一挥,眼中满是狠厉,“本官只要结果!”
“遵命。”葛先生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身影缓缓融入书房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薛崇焕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中,目光阴鸷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林喻……还有那个神秘人……不管你们是谁,敢与我薛家为敌,就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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